忐忑 从民政局出来,我的脑子里依旧是一片混乱。我没有想到我真的会和苏韩结婚, 领上这份沉甸甸的证书,还有必须肩负起的责任。 早晨我问苏韩的时候,根本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局。我只是怀着侥幸的心理去 问,却没想到他愣了半响,说好。 我说,你和小琪不是都准备结婚了还不是分手了,我不信。除非,你现在就和 我结婚。他不再说话,站起来开始穿衣服。我以为他终于露出了原型,于是冷漠的 笑笑,眼睛却瞬间黯然,等他穿好衣服转身看我的时候,我却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 生一样摊手,苏韩,你可以走了。 然后他就真的走了,关门的声音不大,但是却足够给我当头棒喝。许小宁,你 想多了吧。许小宁你以为你是谁。 屋子里一片慌乱,我开始整理,昨晚苏韩扔的钞票还都在地板上粘着,我跪在 地上一张张的捡起来,觉得难过。 等收拾好房间已经是太阳早已经升了起来,阳光打进屋子里让整个房间都是光 亮,像是把我的所有都暴露在阳光下,给下面打电话安排好一切事宜我躲进卧室里, 拉上窗帘准备接着睡一觉,然后门铃响了。 是苏韩,手里拿着一张纸片,还有一个棕色本本。笑着对我说:“喏,户口本, 单位证明我都带来了。” 那时,那些洒进的阳光也都温暖了起来。 我看看手里鲜红的证明,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苏韩,现在后悔,没有机会 了。” “嗯,我知道。” “你会后悔吗?” “我不知道。” 一个一直以来都想问的问题呼之欲出,我试着说出口:“苏韩,为什么是我… …” 苏韩的电话却响了起来,堵着我将说的话,我坐在一旁,心底里默默的问,为 什么不是小琪,而是我。我又是哪一点,赢过了小琪。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苏韩接完电话朝着我无奈的一笑,耸耸肩:“准 备一下,你这个丑媳妇很快就要见公婆了。” 苏韩有些自己的无奈,一举一动无一不是受着限制,若不是自己突然来了这一 招,可能在自己办证之前电话就来了。那些人的效率还真是有些高,自己刚刚办完 的事,就立刻有人打过去电话汇报给领导了。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电视中的苏省长看起来和善却依旧透露着威严,那天看见 的苏妈妈表情中无一不是透露出对小琪的喜欢。而我,苏韩前女友的姐姐,苏韩现 在的妻子,在苏家人的眼里是什么呢? 一个,长的不漂亮的,狐狸精? 苏韩的车子在高速路上行驶,我望着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心里乱的要命。突 然手心一热,转过身来看见苏韩温柔的眼,别怕,有我。 我笑笑,心里却始终不能安稳,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一般,惴惴不安的等待 着惩罚。 等赶到省城,已经是晚上七点钟左右了,车子驶进一个戒备森严的大院后又拐 了很多个弯,一排排整齐的楼房在绿树中环绕,宁静而又肃严。 到一门前停好车,苏韩抓紧我的手,按下门铃。 只有苏妈妈和保姆在家,一回到家里苏韩就嚷嚷着饿,苏妈妈看了我一眼后说 你们先吃饭吧,让保姆把菜热热。 苏妈妈的眼神中看不出对我的厌恶,当然也看不出对我的习惯。她说完后接着 看电视,再也不看我们。苏韩笑着拉我进了客厅里面的小隔间,说李姐手艺不错, 你尝尝就知道了。 李妈做的菜很精致,看出是特意留给我们的。味道咸淡合适,荤素搭配,不过 是几个小菜却都别有味道。可是,我丝毫不觉得饿,因为一肚子的心事吃的很慢, 等苏韩吃完,我碗里的饭还剩多一半。 苏妈妈过来看了一眼便叫苏韩出去说话,客厅离这里不远,他们说话的声响我 能听见,只是说什么就要竖起耳朵听。可是,我却不敢,恨不得捂上耳朵。 等我吃完饭回到客厅,苏妈妈和苏韩的话已经说完,各自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看 电视。苏韩朝我坐了个鬼脸,然后指指身边的位置让我坐过去。我犹豫了下,却坐 到了苏妈妈的身边,深吸一口气酝酿好然后开口:“阿姨……” “叫什么阿姨?”苏韩瞪了我一眼:“叫妈。” 我看看仍然面无表情看电视的苏妈妈,低着头轻声喊了一声:“妈。” 苏妈妈看了我一眼,点点头又转过去,接着看电视。我一时间有些尴尬,手都 不知道该放在那里,也就只好呆呆的坐在一旁看电视。苏韩坐过来拉住我的手,我 用余光看到苏妈妈撇撇嘴,然后一声冷哼。 “妈!电视有什么好看的,和你媳妇说说话。”苏韩走过去一下关掉电视,朝 着苏妈妈嬉皮笑脸,是我从来没看过的表情,一时间心情好了许多,忍不住轻笑。 苏妈妈却真是生气了,突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你眼里还有我这妈啊?想退婚 就退婚想结婚就结婚!我们当时是说不参合你的婚姻大事,可也不是由着你这么胡 闹,你让你爸在那些人面前怎么抬起头?” “我爸是我爸,我是我。”苏韩皱皱眉头,显然不喜欢人把他和父亲混为一谈, 有时候,一个强大的背景反而是一种负担,他甚至成了一种附属品,所有人介绍自 己都会说,这是苏省长的儿子,苏韩。 “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没我们那来的你?这次我可保不了你,让你爸回来 收拾你。”苏妈妈转身就准备上楼,结果发现自己的胳膊被拉住了。 我,拉着苏妈妈的衣袖不让她上去,轻声的说:“阿姨,都是我的错。” 苏妈妈看了看我,态度倒缓和了下来:“倒不是怪你,苏韩这孩子让我们惯坏 了,做什么事情都欠考虑。我和你爸爸就是生气他做事冲动,什么事情都不跟家里 商量。” “你们,没有怪我?”这下,我倒愣了。 苏妈妈叹口气,坐回到沙发上:“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们老了,也管不了。 只是希望,能把我们当回事,有什么事情能提前通知声。自己儿子结婚了,还要低 下的人打电话来通知,可真够跌份的。” “都怪我……”我又主动承担责任,苏韩走过来拉住我的手,然后身子凑到苏 妈妈跟前:“妈,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要不是你爸给你打电话,你不是还准备瞒着我们呢!这次,你爸绝对饶不了 你!” “那你可得替我说好话,我这可是新婚,不能受伤!” 我不住的脸红了起来,苏妈妈没有怪我,真好。看着苏妈妈和苏韩两人开始你 一言我一语的斗嘴,虽吵场面却很温馨,原来这才是家的味道。心里微微有些泛酸 的时候,苏韩用手指抠抠我的手心,我抬头看见他还在和苏妈妈斗嘴,手指却捏的 我更紧。 突然有开门的声音传来,我以为是苏爸爸,立刻站起身来,只是从那头出现的 是一个子高挑的女人,精干的短发精致的脸孔,还有很大喇喇的笑容。 “妈……小韩也回来啦!你小子还知道回来啊你!咦,这位是?” 她突然看着我,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然后站在原地只知道笑,苏韩一 把拉过我:“姐,这我老婆。” “上次见的不是这个啊。”姐姐瞅了我半天,冒出这么一句。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