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一片空白(13) 轮到舒琳,黎副总经理很是客气和恭敬,端起酒杯后,就笑眯眯地问舒琳在 什么地方发财。萧亚东刚要介绍,舒琳目睹其在这种场合如此干练,甚是赏识; 同时隐隐约约感到她和黄磊磊肯定相当熟悉,激发了自己喜欢热闹的天性,有心 逗一逗这个年轻的副总经理,就摆手拦住萧亚东,反问道:“黎总看人相面,头 头是道,让人佩服,我在什么地方发财,还用问吗?”黎副总经理说道:“原以 为两瓶‘茅台’已快完了,世人皆醉我独醒,没料到,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舒琳笑道:“看来,黎总不仅聪明漂亮,也很诚实。不过,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而在乎乐!黎总何不给我相相面,大家乐一乐?”黎副总经理嗤地笑了:“好吧, 看来碰上高手了,我就试试看。如果没有看错的话,您应该是一个有一定级别的 领导?”旁边牛教练的太太连声说道:“对对对!”舒琳微笑着不置可否。黎副 总经理明白说对了,就煞有介事地闭上眼睛默默想了想,说道:“您应该是做大 生意的?”牛教练的太太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黎副总经理早已瞄见,忙说道: “说明一下,我们对政府机关的领导,习惯上可是也称做大生意的。”舒琳不慌 不忙地说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多识广,不过这个范围太大了。”黎副 总经理不由得拍了拍手,笑道:“这就好算了!您……您不是在人大政协,就是 作妇联工作的?”巧了,这次是萧亚东刚刚喝了一口茶,听到这里,一下喷了出 来。牛教练这才感觉上当,刚才的酒喝得有点冤枉,用手点指着黎副总经理,说 不出话来。黎总明白说错了,没等别人说,就端起杯喝了下去。这时,机灵的服 务员连忙把一套餐具摆在了黎副总经理的面前。舒琳待她吃了口菜,说道:“黎 总,我能给你相一相面吗?”黎副总经理立刻说:“好好,不过,错了您也要认 罚一大杯!”舒琳反问:“如果我算的对哪?”黎副总经理说道:“我就全当付 学费,认罚一大杯。”舒琳故意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才说道:“黎总,我先问一 句,你快三十了吧?”牛教练的太太立刻插话道:“不会不会,黎总最多不会超 过二十五岁。”舒琳紧盯着黎副总经理,对方红着脸点了点头。牛教练和太太不 约而同地摇头说道:“不像,不像。”舒琳说道:“不好意思啊黎总,本来涉及 年龄的问题属于隐私,但是,相面嘛,只有实话实说。好,这只是叫看,下面, 我就给你算一算,算对了,你喝酒就是了。黎总,你尽管到了论婚当嫁的年龄, 可你还没有结婚,仍是单身贵族!”黎副总经理吃惊地看了看舒琳,端起酒一饮 而尽。牛教练冲舒琳竖起了大拇指。舒琳接着说道:“黎总,还算吗?”黎副总 经理说道:“算,怎么不算。”舒琳笑道:“好吧,我就在这里再卖弄两手。黎 总,你承认不承认,你和我们的朋友,就是今天委托你的朋友,关系极好,而且 非常……”黎副总经理异常敏感地摆手说道:“不用说了,我认罚,真是天外有 天!”端起杯子就喝了下去。 黎副总经理连喝两杯,辣得赶紧吃了两口菜,这才心悦诚服地说道:“我服 了,不过,我也同时看出您是干什么的了,您一定在哪个大学或者新闻单位当领 导!”连舒琳在内,大家都笑了。萧亚东怕黎副总经理难堪,就忙止住笑说道: “黎总,你上当了,她们的工作有时候就是要装什么像什么,要学会唬人,没有 想到,这么精明的黎副总经理也被唬住了!”舒琳同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就亲 切地向黎副总经理伸出手来,说道:“黎总,你并没有输。什么相面,凭的无非 是见多识广、察言观色,可我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和你刚才表 现出的干练和才气相提并论,你是个才女啊!”黎副总经理开心地和舒琳紧紧拉 在了一起。刚刚还担心黎副总经理要面子下不了台的萧亚东笑了,牛教练得意地 说道:“黎、黎总,你呀,输给她也不屈你的才,你知道她是谁吗,她叫舒琳, 公安局的刑、刑侦支队长!”黎副总经理的眉眼顿时瞪得圆圆的,吃惊地说道: “哎呀,你就是舒琳阿姨!阿姨,您好您好……”这次,轮到舒琳吃惊了。对自 己的记忆力向来自负的她极力回想,脑海中没有任何信号,只有茫然地问道: “你是……”黎副总经理眼里已经激动得浸出了泪花,说道:“阿姨,你还记不 记得十九年前,在幼儿园,歹徒身上绑着炸药包,一支胳膊夹着一个大声哭喊的 小女孩,劫持了五十多名孩子,你穿着白大褂,把小女孩从歹徒手中骗过来,一 枪把歹徒打死后,你又手里端着枪,抱起这个小女孩和另外一个孩子就往外跑… …”舒琳一下也被黎副总经理带回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她记得当时的那个小女 孩已经哭得没有了人声,她就对歹徒说,看你也不像坏人,孩子快被夹死快不行 了,你不就是要钱吗!这话使得歹徒放下了孩子……当时,要不是歹徒几次要试 着用电钮引爆炸药,要不是被孩子们惊恐得几乎全都变了形的小脸蛋所刺激,自 己是不会朝歹徒的要害部位——头部开枪的。舒琳沉思了一会儿,先是想黎副总 经理是不是那个小女孩,又觉得年龄不对,就自己摇了摇头,问道:“都过去这 么多年了,你对这事儿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萧亚东说道:“你忘了!你拿着 枪,一手抱着一个孩子,不顾一切向外冲的时候,被一个记者用长镜头相机拍了 下来,报纸上登得到处都是……”舒琳听到这里,忙说道:“对对对,你一定是 看到了那张照片!”黎副总经理缓缓摇了摇头,说道:“我是看过报纸上的这张 照片,但我对此事记得这么清楚,则是因为,您从歹徒手中救下的小女孩,就是 我的亲妹妹!”“是吗?!”舒琳一边为黎副总经理擦泪,一边细细端详着,似 乎想找出当年那个小女孩的样子。黎副总经理继续说道:“我叫黎明,妹妹叫黎 珠,我比我妹妹大五岁。多少年了,我们全家对当年的您念念不忘,登有这张照 片的报纸存了好几张。我爸爸妈妈曾打听过您,可公安局开始说要保密,后来又 说您调走了,我们后来才听说您姓舒,舒服的舒,有人企图报复您,就没有再打 听。我妹妹黎珠从中国人民大学毕业后,移居了加拿大,她临走的时候,最先放 入行囊的就是您的照片。即便在异国他乡,妹妹念念不忘的依然是您这位警察、 恩人!她嘱托我,无论何时,只要找到了您,她就回来,告诉您当年的那个小女 孩儿长大了,要当面给您鞠躬,向您说声‘谢谢’,其实,也就是在前几天,我 才无意中得到了有关您的消息,正要想办法核实呢?”舒琳的眼睛湿润了,说道 :“当时,我们是得到了有人妄图报复我的信息,是被击毙歹徒的哥哥,这名歹 徒绑架你妹妹她们要钱的目的,就是为了救他当时正在监狱服刑的哥哥。后来, 他的哥哥抢枪越狱,两个多月后,在一次围捕中,也被当场击毙了。唉,没想到 你们家……不是我舒琳谦虚,救处于危险中的孩子们,就是我们刑警的职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