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一片空白(14) 这时,璐璐领着蹦蹦跳跳的圆圆回来了,两人进入包间就兴奋地喊着:“太 好了,太好了,酷酷酷!”圆圆还拉着妈妈的手,认真说道:“有一个胖阿姨, 比我们周老师还要胖,唱的最好!”牛教练的太太忙“嘘”地示意圆圆不要说话。 黎副总经理背过脸拭泪后,笑着把璐璐往怀里一拉,说道:“阿姨,这是您的孩 子吧?”璐璐答道:“阿姨,我叫璐璐!”大伙笑了。牛教练随即说道:“乱套 了,乱套了,你叫她妈阿姨,她又叫你阿姨,也弄不清到底那个是真阿姨,谁是 假阿姨,阿姨阿姨的,我们都糊涂了!”牛教练的太太接口说道:“别只顾说别 人,人家叫的再不对,也没有你这句话里阿姨叫得多!”牛教练气得直用手点太 太的头,黎副总经理的眼泪又笑了出来。舒琳说道:“这样吧,黎明,以后我也 不称你黎总了,你呐,就叫我大姐吧!”萧亚东在旁边连声称是。璐璐则表情夸 张地说道:“妈妈,你说阿姨叫黎明?哇,和香港的明星一样耶!”黎副总经理 把璐璐又往怀里拉了拉,说道:“对,香港的那个黎明和我同名同姓。哎,璐璐, 告诉姐姐,今年多大了?”璐璐答道:“十二岁半了。”黎副总经理说道:“是 吗?都这么高了,有一米六了吧?”舒琳说道:“一米六还多哪!”黎副总经理 说道:“真是又高又白又漂亮,继承的都是爸爸妈妈的优点。不过,脸色可不是 很好,是不是你爸爸妈妈让你学得太多,累的?”璐璐看着妈妈,没有说话,舒 琳说道:“现在的孩子没有办法,都是除了上学还要上好几个特长班。这不是吗, 刚才还说呢,牛教练在她身上费了多大的心血,年初游泳才达了个国家二级,他 说不练就不练了,怎么劝也不行。钢琴考了九级。英语哪,刚学到新概念英语的 第二册。要说,是不轻松。”黎副总经理兴高采烈地将璐璐抱到怀里,使劲亲了 亲,说道:“璐璐妹妹,你太酷了!等黎珠大姐姐从国外回来了,让她再辅导辅 导你的英语!”趁人不备,黎副总经理不由分说地将自己的一枚戒指戴在了璐璐 的手指上…… 宴会结束时,已经很晚了。黎副总经理要开车送,舒琳说都喝了不少的酒, 无论如何不让送,只得叫了两辆的士。开车时,黎副总经理又让门口的男侍者, 一个车里塞了一个沉甸甸的袋子。 回到家中,打开袋子,原来是几瓶“茅台”酒。舒琳马上对萧亚东说道: “东西太贵了,都值一千多元了,抽时间一定再送回去。”萧亚东想了想,说道 :“送回去也不一定合适,咱们觉得几瓶‘茅台’酒不得了,兴许对一个大酒店 的副总经理来说,是小事一桩。就像你曾经和派出所打招呼帮牛教练说情一样, 他们肯定觉得欠了咱一个大情,可对你来说,也就是打了个招呼。再说,还有牛 教练的哪?咱们记住这份儿情,等她结婚或者有什么事的时候,多花点算了。礼 尚往来,人情呗!”舒琳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理儿,就没再说什么。过了一会 儿,萧亚东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舒琳说道:“对了,我一直想给楼下的杜爷 爷买几瓶好酒,看了几次,太贵,一直没舍得,这不正好吗?听说,他还就好这 一口!”舒琳说:“给杜爷爷送几瓶好酒我倒没意见,尽管咱也没少给他们老两 口和小孙女买穿的吃的玩的,可是,不是我说你这个当儿子当女婿的,这么多年 了,你舍得给你的父亲和岳父买过什么‘茅台’、‘五粮液’吗?”萧亚东一时 语塞,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咱们一个月就是两千多元干巴巴的工资,扣扣水、 电、煤气和璐璐每个月的各种学习费用,再加上吃饭,哪还有钱给老人买好酒? 再说,两边的老爷子也没有计较过,也得罪不了,可楼下,咱不是欠人家的人情 欠得太大吗!”舒琳说道:“远亲是不如近邻。尤其当你出差不在,我又有事儿 确实回不了家,六神无主、心急如焚的时候,一想到璐璐有事可以先找她杜爷爷、 杜奶奶,有个依靠,有时孩子饿的时候可以吃个热乎饭,我的心里一下子就平静 了下来。与其说我们是把他们当作了近邻,还不如说我们早已把他们当成了亲人。 他们的小孙女儿,要上西西里路全市最好的幼儿园,咱们前前后后请人送礼的, 搭的人情不说,花了两千多块钱,几乎是咱们家一个月的收入,我提过吗?”萧 亚东反问道:“舒琳,你可从来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舒琳 摆了摆手,说道:“算了,可能是酒喝多了,我也不知道我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也许、可能,就是因为你凡事最先想到的总是楼下,我为我们两边的老人打抱不 平吧,反正,我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