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一片空白(42) 赵大丰依然是目不斜视地看着自己对面将要落座的沙发,待坐下后,随手用 非常精致的拐杖指了指,才低沉地说了声:“舒支队长你们坐下吧。”显而易见, 赵大老板是在耍居高临下的老大派头。现在的有钱人,不都是这样吗!舒琳突然 想到了穆小青说过的,“尽管我觉得有的男人不管下面能不能挺起来了,可肚子 总撅得像气儿吹了似的”的话,心里直发笑。但舒琳听到,穆小青已经气得开始 用鼻孔呼气了,怕她有什么过激的话,就不露声色地轻轻拉了她一把,说:“小 青,我们坐。”赵大丰说:“舒支队长,你们是不是帮我们把我儿子找回来了?” 舒琳说:“赵先生,很抱歉,目前还没有找到赵强。”赵大丰用鼻子“哼”了一 声,残疾的右腿缓慢地抖动着,说:“为什么呀?市委的张书记和其他的几位领 导,不是要求你们尽快查找,你们也立案了吗!”舒琳说:“对不起,我们正在 全力侦破。”赵大丰又用鼻子“哼”了一声,残疾的右腿抖动得明显加快,说: “既然还没有找到,你们来我家里干什么?难道现在我儿子会在我的家里吗!你 们应该明白,你们是靠纳税人养活的,其中,就包括我赵大丰一沓一沓的票子!” 穆小青呼吸急促,舒琳又拍了她一下,说:“赵先生,我们理解你的心情。我们 的心里也很着急,我们也是心急如焚啊!”赵大丰说:“你们着急?简直是鬼话, 纯粹是骗我们老百姓的屁话!”穆小青霍地站了起来,威严地说:“赵大丰先生, 请你说话的时候文明点,放尊重点!”赵大丰头也不抬地翻眼儿看了看穆小青说 :“这位小姐,看在舒琳支队长曾是我们商都响当当的英雄的面子上,我今天已 经很客气了。你们应该清楚,在你们的眼皮底下,居然有十四个孩子无声无息地 失踪了,我的儿子至今已有三十八天下落不明了,你说说,你是干什么吃的,是 不是废物、饭桶!”穆小青的脸都气白了,说:“赵大丰先生,我再称你一句先 生。你也要明白,我们是刑警,不是你们家的保镖,更不是你们家的佣人。要论 起谁是不是废物和饭桶,你更应该明白,赵强的监护人是你,你是怎么履行监护 职责的,你是干什么吃的!”舒琳马上拦住了穆小青,说:“唉,小青,我们对 赵先生也要客气点。”赵大丰气坏了,在他生活的周围,还没有人敢这样对待他。 他气急败坏地一抖一抖地从沙发上慢慢地站了起来,说:“猪八戒倒打一耙,你 反倒有理了!告诉你,我本来对你们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我相信,道上的朋友 很快就会给我赵大丰消息的。你们走吧,恕我不送了!”“慢着!”这时,一个 衣着得体的女人从楼上款款走了下来。穆小青一眼就看出她刚化过妆,并猜出, 他可能就是赵大丰的硕士夫人。赵大丰立刻显得很是恭敬。她说:“大丰!怎么 能这样对舒支队长和这位小妹妹说话。你不是对我说,舒琳支队长是个女中豪杰, 案子交给她了,我们的小强就有希望了吗!”赵大丰说:“是的。我刚才太冲动 了。舒支队长,穆小姐,请谅解。这是我太太,也是赵强的亲生母亲。”赵强的 太太忙说:“快请坐,快请坐!叫我李晓就行了。舒支队长和穆小姐,你们辛苦 了!”穆小青这才又坐了下来。 赵大丰接下来很是热情,并和李晓一起,介绍了很多有关赵强的情况。最值 得舒琳和穆小青注意的是:赵强特别爱玩儿电脑,赵大丰不听李晓的话,时不时 地私下都要给他点钱,一次有给一百的,也有一次给三百的,就是说,赵强很有 钱。气氛很融洽的时候,舒琳问:“赵先生,你刚才说的道上的朋友是怎么回事 儿?”赵大丰先是脸红,接着不好意思地笑了,尽管露出的满是被尼古丁熏黑的 牙,但却是真情实感,不是装出来的,倒也不是特别令人反感。李晓忙替丈夫遮 掩说:“什么道上的朋友!就是他过去摆摊儿时的几个狗屁弟兄瞎嚷嚷的。其实, 他常对我说,在商都,他最佩服的女人,就是你这个敢面对炸药包玩儿命的舒琳 舒支队长。”舒琳勉强地笑了笑,然后严肃地说:“赵先生,自己的孩子找不着 的时候,发动亲朋好友四处找一找,很正常,我们也理解,大家也几乎都是这样 的。但是,我们不赞成你采取非法的手段,也就是日常生活中说的‘歪的邪的’。 我自己也有孩子,将心比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的。请相信我们,好吗?”赵大 丰连连称“是”。接着,赵大丰说:“舒支队长,穆小姐,你们一定要把我们的 赵强找回来。如果需要我们,倾家荡产也不怕,我赵大丰要是皱一下眉,就不是 我娘生的!”赵大丰呜咽了。李晓则把脸扭向了一旁,她也掉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