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一片空白(72)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研究所也不例外。起初,赵副所长家里的艺术家只是 感觉在过夫妻生活的时候,丈夫有点力不从心,没太在意,但渐渐地就发现丈夫 有应付差事之嫌,而且,对女儿的学习也没有以前上心了,凭女人特有的敏锐, 稍加打听,就发现了丈夫婚外恋的秘密,于是,心高气傲的她没有丝毫的犹豫, 在赵副所长给付了一定数额的青春损失费后,不到三天,就办理手续从家里搬了 出来。经过反复协商,女儿留在了老赵的身边。艺术家前脚走,女研究生后脚就 顶着自己远在吉林的发誓要和她断绝关系的爸爸妈妈的巨大压力,住进了老赵的 家。由于女研究生在事情发生前和越越就非常熟悉,对越越也非常好,再加上爸 爸反复的开导,越越就对女研究生叫起了妈妈。女研究生呢,也对越越以女儿相 称。但实际上,她还仅仅是个准妈妈。老赵说,和妻子的离婚太突然,家里的老 人一下子接受不了,再加上自己也要有所准备,本来说好的马上就办理登记手续 的事儿就放了下来。 按女研究生和赵副所长的想法,这一切纯属个人的隐私,和别人没有任何的 关系,但令他们始料不及的是,随着群众反映的日益强烈,两人的事情逐渐升级, 上级纪检和监察部门同时介入,经调查后认定两人的所作所为有损科研工作者的 形象,并造成了极坏的影响,给了赵副所长一个处分,解除了女研究生的聘用合 同。尽管两人都有一定的思想准备,但还是大跌眼镜。对赵副所长来说,给不给 处分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反正工资、奖金和科研费都不受影响,所以,只要脸面 上没有什么,这个处分是无关痛痒的。对女研究生来说,处分是过了点,但要说 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因为她学的专业相当热门,加上研究所同志的帮忙,不到 一个礼拜,女研究生就在一家私营企业里找到了专业对口的工作,工资比研究所 还高。但是,刚刚上班不到一个月,不知怎么回事,她和赵所长之间的事儿就在 新单位传开了。俗话说,东西是越捎越少,闲话是越传越多,经过人们的添油加 醋,女研究生简直成了一个能够移山填海、兴风作浪无所不能的女“色狼”。开 始,女研究生还能从容面对,但渐渐地,她发现人们不仅都在捣她的脊梁骨,还 有意识地处处刁难孤立她,就受不了啦,很快就辞了职,回到了家。当然,她也 有自己的想法,凭老赵的收入,足够她的消费支出,更重要的是,她想把他的学 术成果整理成书,于是,她就心甘情愿地继续在家里当起了“助手”。 后来,他们才风言风语地听到,对他们的处理,是艺术家在区检察院当副检 察长的姐姐通过有关领导施加压力的结果,在新单位的遭遇,亦是这个副检察长 的杰作。原来,艺术家的姐姐对妹妹的遭遇气不过,直接导演了这一切。从此, 女研究生恨死了那个女检察长,也就是越越的亲姨。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剧情刚 刚开幕,这一切,才仅仅是女研究生噩梦的开始。 按照离婚协议,越越的妈妈每个礼拜六的上午有半天的对女儿的探视权,于 是,从离婚的第三个礼拜开始,早早的,艺术家就来了,一会儿是教女儿练琴, 一会儿示范演奏的,如泣如诉的琴声,搞得老赵常常是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心猿 意马,唉声叹气。女研究生尽管学富五车,在这方面自然和艺术家毫无可比性, 开始的两个礼拜,还能俨然以女主人的身份开门倒茶的,但随着艺术家对自己的 蔑视和别有用意勾魂般的表现,她失去了耐心。琴声的低沉部分犹如一个哀怨女 人的哭诉,激昂的时候,无异于一阵高过一阵的呐喊和声讨,使得女研究生紧闭 房门甚至蒙起被子也逃脱不了,再过几次,琴声越来越怪异,似在发射着什么, 穿过门缝甚至墙壁,让女研究生如万箭穿心般的痛苦不堪……没有办法,她和他 只有逃避,他躲到了实验室,她无处可去,只好在附近漫无边际地溜达来溜达去, 躲过这难挨的时光,其精神几乎到了崩溃的边沿…… 紧接着,按照预先的方案,艺术家又以自己尚存的丰韵和特有的魅力,频频 向自己的前夫发起了一浪高过一浪的反击。在情调缠绵的咖啡屋约见前夫,柔声 细语地诉说自己离开丈夫后的痛苦,小鸟依人,泪水涟涟,令人爱怜不已;瞒着 女研究生,赵副所长接受盛邀,单独前往,欣赏了音乐会上前妻给人带来梦幻般 的似曾相识的小提琴独奏;瞒着女研究生,他和她在交杯换盏后,鸳梦重温,轻 柔处,如弯弓微搭琴弦,柔情似水,缠绵不断;高峰时,如弯弓肆虐,丝弦欲断, 山崩地裂,涛声阵阵,一浪更比一浪高……艺术家带给了前夫前所未有的快感, 终使前夫从心底产生了愧悔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