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蝉鸣如梦(1) 卫子夫(?~公元前91年),是中国汉代平阳(今山西临汾)人,汉武帝皇 后。卫子夫原为曹寿和平阳公主的歌伎,后汉武帝到访平阳公主家时临幸了她, 并把她和卫青一同带入宫中。元朔元年(公元前128 年)生下刘据,遂被立为皇 后,元狩元年(公元前122 年)刘据被立为太子。征和二年(公元前91年),因 巫蛊事变而自杀。 蝉鸣如梦 蝉鸣渐趋滞重,似在诉说时日无多。秋气渐深。 大汉武帝刘彻行走于后宫幽径之中,支开护卫与大批宫女,让自己的心远离 人世嚣闹,独寻心灵的幽静之所。然而音乐依然飘至耳畔: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 刘彻不忍卒听,忙以袍袖掩耳,可是歌声还是倔强地钻入,让人躲避不得。 不是男声,更非李延年在唱,分明是哪个小宫女在唱。 蓦地,刘彻泪已潸然。 " 妍儿,为何不是你在唱与朕听?" 刘彻疾走几步,似欲快速躲开歌声纠缠。 风起处,歌声如影随形,更加清晰,耳畔杂以秋蝉哀鸣。 " 妍儿,为朕再……""唱一首" 之类的词句未尝出唇,刘彻已蓦然惊醒:伊 人已逝,如芳菲飘零,芳菲尚有寻处,然而美人何在? 泪欲止而不得,刘彻看看身后,所幸无人跟来。风渐凉,凉透心。 " 启禀陛下,昆灵池已然凿就,池水清如铜镜,龙舫也已备好,陛下可有雅 兴乘舟一游?" 李公公悄悄跪于刘彻身后一丈处,陛下心烦,他生怕惹龙颜动怒。 " 不去!" 刘彻未假思索,他慵懒地轻挥宽大的袍袖,又似欲挥散心底浓结 的惆怅。 " 陛下,有句话……" 李公公膝行几步,离武帝近些。 " 讲!" 秋风起处,黄叶翩飞,有一片竟落上李公公衣襟。刘彻眉头微皱。 他声音低沉,口气亦不甚严厉,可李公公听来,却如秋风疾扫,让人心里凛然一 惊。浸透着哀怨的话总是让人心寒,更何况说话人是一国之君。 " 臣以为,李夫人仙逝已久,陛下应以社稷为重,应以龙体为要,珍重才是。 如此,天下幸甚,百姓……" 李公公还想说什么,可是,他以余光看时,见武帝 面如寒水,嘴角抽动,似欲说出什么骇人之语,于是就不敢再言。 沉默难耐,空气凝重,蝉声又起。 " 起来吧!" " 谢陛下!" 李公公艰难爬起,方觉膝盖处隐隐作痛,额头已微微沁汗。 " 爱卿说得是。传旨下去,朕今日就临幸昆灵池!" 果如李公公所言,昆灵池水一平如镜,清澈见底。画舫也一如李公公所说, 高大繁富,雕饰华美,巧夺天工,画舫上应有尽有。但在武帝刘彻看来,昆灵池 水虽清,却有诸多遗憾,水中无花无草,唯池岸曲折,岸边闲柳弱花,还有何景 致可言!其实,刘彻心里再清楚不过,即令池中植有莲藕,如此深秋天气,又焉 得见菡萏盛开!即令菡萏盛开,他心里又焉能有景致可言!姬妾虽多,宫女虽众, 但在刘彻眼里,却浑若无物,不过虚设而已。刘彻明白,这是因为少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