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乐神葛天(6) 陉山北坡红石林立,野草丛生,灌木从石缝里生出,将山披绿。山坡下是平 坦的荒草地,一望无际。葛天带领族人刚刚爬上陉山,就远远看到了妇姜氏族的 人。黑压压一大片,有男也有女,手执木棒、竹箭、石刀什么的,气势汹汹地朝 这方奔跑着,口中还呐喊着什么,由于人多,形成了如潮的声响。那邶莽骑了一 匹野马,手执一根木棒,那木棒是一根百年红枣木磨制的,一头粗一头细,用卵 石打磨得又光又滑。他浑身净是毛,头发生硬得似乎要直立起来。胡须如针,横 七竖八地将脸遮盖了大部,更显得一副凶相,他腰系虎皮,声大如钟,边奔跑边 呼喊着什么,杀气腾腾,周身都在冒烟似的。 邶莽身后,紧跟着他的弟弟邶璟。 邶璟有二十七八岁,长得也很粗壮,只不过邶莽属熊腰虎背,他是狼腰虎背。 据说这种狼腰汉子是最顶折腾的一种人,往往能坚持到最后取得胜利。邶璟的后 面是一个女人,二十岁左右,她叫姹女。这姹女肤色如香蕉,是那种野性十足的 姑娘,天性高傲,却能猎能战,还有一手好箭法,树上功夫更是了得,能攀枝在 树冠间飞走。她是妇姜的女儿,虽然年纪轻轻,可也早已打杀出了威名,周围几 个部落都晓得妇姜有个厉害的女儿叫姹女。 葛天一看邶莽一帮来势凶猛,急忙与肸瀛商量对策,最后由肸瀛带一部分人 先隐藏在半山坡的树林和灌木丛里,为的是战斗正酣时突然杀敌人个措手不及。 如果葛天领人战败,这算是第二道防线,目的自然很明确,那就是确保族内老人 和孩子的安全,也为了保全过春的食物,另外,葛天又选出十几个箭法好的弓箭 手将第一支箭对准邶莽和邶璟。他说这叫擒贼先擒王,只要将邶莽兄弟两个制伏, 妇姜氏族的人就会不战而退。至于那个漂亮的姹女,先让她打杀一阵,避其锋芒, 然后寻机将她活捉,再将其作为人质,与妇姜谈判,达成互不侵扰的践约。当然, 这些只是葛天自己的想法,并不是他能决定的。因为战争毕竟是战争,无论现代 战争或原始战争,都是会流血会死人的。葛天此时所想的都是避免流血牺牲,他 追求的是和平共处。但野蛮的邶莽可不这么想,他要的是占有,不劳而获的占有。 虽然那时候他还没有帝王的思维,但已有了占有欲和领袖欲。因为他能打胜这一 仗,妇姜将给他一个最大的奖赏,而这个奖赏就是让姹女顺从他。因为他一直在 打姹女的主意,可姹女对他却不屑一顾,再加上他的弟弟邶璟把姹女爱得死去活 来,竟为姹女一直保持着童子身,所以他一直未敢动粗。为此,他只好求助于酋 长妇姜。妇姜为了利用他的力量,妒火满目地答应了他。但条件也极苛刻,要他 带族人取回葛天的头颅和夺回葛天氏部落的食物。 当姹女那美丽的屁股在他眼前晃动时,他馋得眼球差点儿掉下来。那时候, 他已看到了站在山坡上一块巨石上的葛天。他虽然还未与这位年轻人交过手,但 对他已早有耳闻。而且又听说嫽娅将让位于这个小伙子,他觉得人类历史将从他 们二人身上掀开新的一页。如果嫽娅真的让位于葛天氏,女人掌权的时代便将结 束,由此联想到自己,是不是也该换换位置了?论说妇姜也应该看清形势,别再 执迷不悟,应该很大度地让位于他,免得日后动干戈。如果真是那样,还何必为 一个姹女犯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