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乐神葛天(16) 为此,每每见到老实的妫璐,妇姜就会对她和她的部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怜 悯。她觉得作为女人妫璐是失败的,当然,就是因为妫璐之失败才衬出了她的成 功。所以她尽管不喜欢妫璐但对她还是挺客气。她上前拉住妫璐的手,问候了一 番,然后又拉住璘湄的手," 乖乖女" 地叫着,还很夸张地摘下璘湄发丝中的一 粒草屑。 与妫璐相比,璘湄更属阴郁型的气质。她整天眉头紧锁,不苟言笑,像是很 不开心的样子。论说,她长得也算标致,鸭蛋脸型,柳眉杏眼,尤其是鼻子和口 型长得格外好看,如果几千年后人们将唐宋女子作为古典之美,那璘湄更应该是 这类女子的老祖先。其次,她还有一口好看的牙齿,整齐洁白,可惜她不爱笑, 就将这部分最美最与众不同的光辉给遮蔽了,怪可惜的。又由于她不苟言笑,面 部整天" 冰" 着,给人尤其是给男人们的感觉就很" 冷" 。所以这也是她不受男 人喜欢的一个重要原因。但懂女人的邶莽知道这块" 冰" 若被人暖化了,那就会 变成火。可惜,在她们那个阴盛阳衰的部落里,男人是不会有耐心去看冷脸子的。 这样一来,璘湄就愈加孤独,据说她整天躲在树林里,与鸟为伴,有一次她对邶 璟说,她做梦都想长出翅膀,把自己变成一只小鸟,翱翔天空,远离尘世。 妇姜为璘湄理着长发,问道:" 路上很累吧?" 璘湄点点头,算是回答。 妇姜又说:" 这回来了,别像讨个火种似的,要多住几日,等邶璟回来,让 他好生陪陪你。" 因为妇姜特别精明,她已看得出这个面冷的姑娘很喜欢邶璟,所以她才用邶 璟讨璘湄的欢心。 一听说邶璟不在,妫璐颇有点儿替女儿失望,因为这次来这里璘湄就不愿意 来,后来听说邶璟负了伤,她才来的。既然如此,但她十分了解自己的女儿,她 是不会打听邶璟的去处的,便问妇姜说:" 邶璟不是负了伤吗?他又去了哪里? " 妇姜叹了一声说:" 唉,他是负了点儿伤,但不是太重。姹女被葛天俘虏后, 他一直内疚,这不,伤没好就去救姹女去了!" 一听葛天氏抓走了姹女,妫璐压在心中的那股仇恨立刻就蹿了上来,她再没 心事打听邶璟去讨好女儿,而是转过身来对邶莽说:" 大哥,咱们两家应该联合 起来,踏平他们葛天氏部落!" 邶莽望了望妫璐,看着她那瘦小的身材,讥讽道:" 妹妹呀,打仗可是我们 男人的事,用不着你们女人插手,往往女人一上战场,就会坏事情。这不,姹女 一去就被抓了,我们也吃了败仗!" 妫璐一听邶莽小瞧她,很不高兴,气呼呼地白了邶莽一眼,顺手取下随身带 的弓箭,又从鹿皮囊中抽出一根竹箭头,搭了朝天,寻找目标——赶巧有只大鸟 从头顶飞过,她张弓就将那只大鸟射了下来。 璘湄见母亲射下一只鸟,很生气,她狠狠地瞪了母亲一眼,跑上去抱住了那 只受伤的鸟。那只鸟被射中了翅膀,羽毛上浸满了血,一边哀鸣一边求救地看着 璘湄,璘湄早已泪流满面,她一边哭一边小心地给鸟拔下箭头,然后又寻找柔软 的树叶儿为其包扎。那鸟双目怜弱,感激地望着璘湄,似乎也流出了泪水。 璘湄给那鸟包扎好伤口,这才站起身,谁也不看,将纤巧的手指插在口中, 压在舌头下,朝着远方吹出一种奇怪的叫声。不一时,突然就从南边的森林里飞 来许多大鸟,落在了璘湄的周围。璘湄跟它们用鸟语交谈。最后,三只鸟用嘴叼 起受伤的那只鸟,一齐飞上了天空,在璘湄的上空像表示谢意似的旋了一周,然 后才一同朝那片森林里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