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乐神葛天(55) 那时候已近中午,由于没有风,显得闷热。又由于是刚下过雨,雨水被太阳 一照,冒着热热的水蒸气。葛天从早晨到现在几乎是没休息,刚才路上累出了一 身汗还未干,现在后背前胸又开始冒热气。发丝里的汗水像是汩汩地朝外涌,流 到了面颊上,因为双手是被绑着的,擦汗必须是双手一齐举起来在脸上蹭,后来 就索性任其流淌了。不一会儿,他上身的鹿皮小坎肩就贴在了脊背上……邶璟怕 他们逃走,特意安排四个族人一前一后跟着他们。炀犀可能是没吃什么东西,面 色有些苍白,出气也有点儿急促。葛天就停下来,对邶璟说:" 你应该让我们吃 点儿东西,要不,都走不动了!" 邶璟想了想,就从一个兔皮袋里掏出两块烤熟 的凉肉,递给两个族人,让他们边走边喂葛天和炀犀。 走了好一阵子,终于进了那片大森林。 站在林子的边缘,可望到前面高矮不同的陉山和紫金山,在春色中越发变化 多端。山腰中的松树是青黑色的,加上春阳的斜射,那片青黑便多出些比灰色深 比黑色浅的颜色,一层层的,有的黄,有的白,有的绿,有的似乎是藕荷色。陉 山顶上的色儿边随着太阳的移动而不同。春天的阳光有风清凉没风就发热,山上 的颜色似乎也在随着变动,忽然黄色更直了一些,忽然又暗了一些,忽然又像有 层看不见的薄雾在那儿流动。有这样的山,再配上那蓝的天,温热的阳光,蓝天 也像由蓝变绿了。山的棱角曲线在晴空中更真了,也更瘦硬了。 而葛天的心情却像闷热的空气一样烦躁。他望了望炀犀,见炀犀吃过东西后 面色有些泛红了,知道他身上已有了力量。现在他必须瞅机会交代炀犀,让他设 法逃走,将这方的消息告知嫽娅和父淏。而自己必须坚持寻找母亲。为能让炀犀 知道自己的计划,他对邶璟说:" 进了树林子,咱们应分头寻找,这么多人在一 起,面儿太小!" 邶璟想了想,说:" 你说的有道理,可你们跑了怎么办?" 葛 天说:" 我寻娘的心情比你们任何人都强烈,怎能会跑?" 邶璟又想了想,觉得 是这个理儿,便问道:" 依你说咋办?" 葛天说:" 把你们的人一分两开,一班 人看着我,一班人看着炀犀,我比炀犀重要,你就看着我,如何?" 邶璟一听葛 天通情达理,很佩服地望了他一眼:" 好吧,就按你说的办!" 说完,他开始将 自己的人一分两开。趁这个当儿,葛天氏凑近炀犀,悄声说:" 你要想法逃走, 将咱娘失踪的消息告知酋长和父淏大伯!" 炀犀点了点头,说:" 好!" 这时邶 璟已将人分成了两班,他让在窝棚前看守炀犀的那个黑大个儿领一班跟着炀犀, 向东寻找,他自己带一班人与葛天向西寻找,并以朝天空放箭为号,不要距离太 远,以免不能会合。 黑大个儿带炀犀向东走去,刚走不多远,炀犀说他要解溲。黑大个儿说:" 解溲你就解呗,站着解呗!" 炀犀说他要解大溲,黑大个儿说:" 那你就蹲下呗! " 炀犀说:" 你把我的手解开呗!" 黑大个儿说:" 你蹲下就能屙,要手干什么? " 因为当时人们的下衣是用皮或编葛围的,解大溲不需要解腰带,炀犀灵机一动, 说:" 蹲下我能屙不错,可屙过了还要擦屁股!要不,你替我擦吧!" 黑大个儿 一听要他擦屁股,下意识地捂住鼻子道:" 你小子想熏我呀!" 炀犀说:" 不熏 你可以,那就请给我把手解开我自己擦!" 黑大个儿想想没其他的办法,只好让 一族人给炀犀解开了双手。炀犀活动了几下手腕,到一棵树后蹲了下来。黑大个 儿他们怕闻臭气,朝一边躲了躲,黑大个儿喊:" 你小子快一点儿!别磨蹭!" 炀犀边答应边四下寻找目标,说话间便认准了一棵稍细的树," 蹭" 一下就蹿了 上去,然后借其枝条又朝另一棵树荡去,只一会儿的工夫,便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