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乐神葛天(68) 那时候葛天还在森林里摸索着前进,因为葛天氏部落与妫璐部落很少来往, 所以这林子就没有路,这也是璘湄前几天迷路的原因。对这条道较熟的唯有妙嫫, 因为她经常一个人去妫璐部落,为不迷路,她在所走的地方都留了暗记,而这些 暗记别人压根儿就看不出,好在葛天在这片林子里打猎,记住了几处重要的地方, 比如柞木林,林中小湖或什么非常特殊的大树什么的,这就少走了不少冤枉路。 此时,东方已经发白,不久,就升起了朝霞,像是眨眼工夫,一切都被霞光 染上了各种颜色。紧接着,太阳就跃上了枝头,沉睡的森林像复活了一般,充满 了生机。葛天仰脸望望太阳,很用力地呼出闷了一夜的浊气,顿觉心中清爽了不 少。 想起昨黑精彩的一幕,他自觉后怕又感到好笑。如果不是璘湄,自己将会落 到何等境地,真是不可想象,他说不清妫璐部落为何是那种风俗,难道全因是男 人少吗?更说不清什么原因,那里的女人多彪悍,而男人却很猥琐?他由此联想 起那几个形象猥琐的男人眼中喷出的妒火,更是不寒而栗。现在自己虽然脱离了 险境,真不知道邶璟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尤其是他们乏累之后,会不会遭到 那些丑男人的袭击?现在看来,当初自己和嫽娅拒绝妫璐是对的!若把那些如狼 似虎的女人放进自己的部落里,好不容易形成的一阴一阳配制很快就会土崩瓦解, 而且很快就像妇姜和妫璐等部落一样乱套,如果那样,自己还会去接任酋长吗? 其实,能想出一阴一阳配制要全靠姱玉。自从与姱玉相爱之后,他就产生了 保护姱玉之心,当然,也更怕失去她。用七千年以后的人的说法,爱是自私的, 就是说,爱是互相占有,而这种占有决不允许有第三者插足。因为这种私心的产 生,七千年前的葛天想出了一阴一阳的配制,他将此想法告知了姱玉,姱玉激动 得直掉眼泪,她说她正担心自己的葛天被别人抢走,这下好了,连小孩儿将来都 有爹了!眷眷亲情,其乐融融,多么幸福呀!当然,那时候他们还不会如此表达, 只会说好,至于好到什么程度,只能用实践来证明,用语言是很难表达到位的。 那天下午,他们跑进了树林里的溪水旁,又唱又跳。葛天还用自制的单孔骨笛学 各种鸟叫,由于高兴,他把各种鸟叫连得很紧,不想却组成了一曲非常美妙的音 乐。姱玉听得入了迷,止了跳舞,欣喜地对葛天说:" 太好听了!太好听了!" 葛天也为自己无意中的发现而兴奋,忙又用一片树叶噙在口中吹了一遍,与刚才 用骨笛吹出的声音变化很大,似乎更柔更动听。他兴奋异常,一下拉过姱玉,开 始边吹边跳,不想音乐变舞蹈也在不经意中起了变化。二人配合默契,一直跳到 太阳落山,红霞满天才罢休。再后来,他们串通炀犀和妤子一同将想法说给嫽娅, 不想正中嫽娅下怀。因为嫽娅多年来心中一直想着那个英俊的年轻猎手和自己死 去的女儿,在男女方面很自律,她听完几个年轻人的想法之后,连连叫好不迭, 并说你们为何这个时候才想起这个办法,若早想出十几年……唉!接着,就是长 长的哀叹,抹泪水…… 那一天清晨葛天边想着事情边走道,不知不觉就走进了森林的腹地。这茫茫 的北方原始大森林里一片旷世的沉寂,没有一丝风的吟唱也不见一片树叶摇摆, 各类树木枝攀叶搅互相衍生,织成一张穹隆大网,晨阳被隔断在绿色穹隆之外。 大森林幽谧如死的暗绿里,从远古积聚起的腐殖质的气味儿和着树木藤葛荒草的 喘息,弥弥漫漫。每一棵树——红松、冬青、椴木、枞树、楸子……都像一个个 缄口巨人,以冷峻残酷的目光注视着走来的葛天,葛天又饥又渴,可惜刚刚到春 天,树上只有花没有果,不能果腹,一棵泡桐树上的疤上长出两朵黑木耳,被前 天夜里的雨水淋过,至今还软塌塌的,让人看着寒心,再加上葛天是位讲究的人, 他对此野生菌类不是太喜爱,所以驻足看了看就又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