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宫本很严肃的对我说:“在日本,很多男人都是蹲着小便的。这事以前我也不 知道,有一次去别人家时,那家的主人让我蹲着小便。所以我大小便都是蹲着的, 以后你能不能也蹲着小便?” 我听后,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觉得这个人变态了,心里很恐怖,没有理他的无 理要求,捍卫着上帝给男人方便的基本姿势,我觉得这应该是全人类最基本的人权 问题。 但不管怎么说,我心里还是觉得很奇怪。我想知道日本的男人是否真的是蹲着 小便。我曾问过一些日本人是怎么小便的,不少的人告诉我现在有相当的日本男人 是蹲着小便的。 我明白宫本说的不全是假的。 宫本在一家挺不错的公司工作。他的公司主要是生产集成块生产设备的工厂, 台湾、韩国及有些欧洲国家的电子厂都用他们厂的设备。他被录用的一个重要理由 是他告诉公司的人事部门,他会讲英语、汉语和韩国话。虽然他只和我讲日语,但 他对自己的汉语和英语水平挺自满,时常告诉我像他的汉语水平在日本很少见,何 况还会讲英语和一点韩国话。 他进公司不久,公司就派他到韩国去出差。这是他第一次出国。过了一星期, 回来后,他见到我马上告诉我:“我给你带礼物回来了。” 老实说,我根本没想到他会给任何人带礼物,除非是免费的东西。所以他说给 我带了礼物使我颇感意外,但我知道这礼物可能比较特别。 到家后,宫本拿出一袋韩国方便面给我,同时说:“韩国的方便面很辣,如果 你不喜欢辣的东西,就不要算了。我给其他人。” 我懒得和他说什么,实在没有必要和他费口舌了。就告诉他我不喜欢辣的东西, 当然,我也就没有口福品尝到那袋方便面了。 这样的人公司大概觉得用着合算,派宫本去哪里至少花钱少。以前那个公司去 韩国的人,下了飞机就坐的士去宾馆,住的宾馆比较好。宫本去了后坐地铁,宾馆 条件也差,所以他去报销差旅费时,比以往的人要少很多。当然,公司的出差标准 也降了。他告诉我公司的领导较欣赏他这一点,但我也感觉到他周围的同事很不喜 欢他。在单位里,可能是没什么同事跟他讲话,他很孤独。每天到家后,总想和我 讲话,但我实在是被他缠怕了,尽量少和他说话。 还有一次,公司派他去英国。一家日本公司在英国开了一间分公司,用到了宫 本他们公司的设备,所以他也跟着去了。 回来后,他告诉我,他住的宾馆早晨有免费早餐。 开始是他不知道,每天早晨买点东西在自己的房间里吃。住了几天后,别人告 诉他有免费早餐,他早晨就吃很多。到了中午,一点也不想吃饭,但日本员工习惯 大家一起去吃饭,特别是到了外面,他也不得不去。 菜单看了半天,最后点了一个汤。等汤端上来时,他发现随汤来的还有面包, 他惊喜地告诉我:“在英国,要汤还有面包呢。” 日本公司喜欢组织活动,比如说春天看樱花、节假日去洗温泉澡等等。这时大 家一般都会到某个车站集合,然后再一起去目的地。宫本很喜欢参加这种活动,每 次去时他要提前数小时起床,然后骑车去集合地点。这样省下去集合地的车票钱, 回来后再骑车回来。 每次出去,他很辛苦,从家里到集合地点通常要花两三个小时。我看他活得实 在很累。 这个人特别喜欢和别人聊天、去玩,喜欢热闹,在外面没有人喜欢和他玩。回 家后总想跟我聊天,但我也不想理他。平时只有他弟弟给他打电话。 有时我的朋友给我打电话,特别是女性朋友给我打电话时,如果宫本接了,由 于不了解他,我的朋友顾忌他,觉得他至少是我的朋友,跟他客气,这时他一定会 想办法跟对方多讲话,有时和别人说上十几分钟,直到对方不耐烦说找我,他才依 依不舍地将电话交给我。 我知道了他的这个习惯后,告诉我的朋友如果宫本接了电话,直接说找我,否 则他拿着电话啰嗦个没完。 住了近一年时,我实在忍不住了。 由于亚洲金融危机的影响,台湾及韩国等也不向宫本的公司订购设备了,所以 他去台湾的事也成泡影了。他希望我一直住下去,这样每个月他都能收到房租。 但我已开始在外面找房子,准备自己一个人住。这又拉开了我们俩算账的序幕。 这是一家北方水饺店,她揩干脸上的泪痕,拢拢蓬乱的辫发,壮胆走了进去。 此时临近八点钟,晚餐高峰已过,店里只有一对情侣缩在旮旯里,两人嘴里嚼 咬着鲜饺。四目炽热相视,似有一副也要把对方一口吞下肚之势。 佩珍心头一颤,目光滑落在地上。 柜台上,一个圆头胖脸的姑娘招呼道:“喂,吃么,水饺、饭、酒菜都有。” 她抬起头,抱歉一笑道:“不吃啥,想找点活干。” 胖姑娘对厨房努努嘴:“哦,那得问老板了。” 说着,冲厨房吆喝道:“吴老板,外面有人找。”“哎,来了。”随着一声粗 嗄的应答,一个矮矮墩墩的壮汉出来了,“谁找?” 胖姑娘热心介绍道:“喏,是她,她想找事做。你不是说要找一个帮工么。” 壮汉见了佩珍,顿然眼睛熠熠发亮:“中,你就在这干。包吃包住,每月给80 元工资,干得好,还会赏红包的。” 佩珍连价也没还,便点头答应了。 胖姑娘是个饶舌者,一边包饺子,一边絮絮叨叨告诉她,老板因打架斗殴,曾 两次被关押判刑过,所以,混到现在,还孑身一人。 听到这,佩珍心头一紧:对独身男人,她下意识就有一种恐惧感。 但转而一想,有个阿胖做伴,想必他也不敢非礼的。于是,先前的忐忑少了一 半。 晚上,直张罗到12点钟,才把店里的一切收拾停当。 佩珍久未这么劳累过,一时,竟感到腰酸背痛的。洗完脸脚,她便在饭厅临时 搭起的地铺上,与阿胖挤作一床,昏昏入睡了。 半夜,她让一阵粗蛮的动作给拨弄醒了。借着窗外朦朦亮光,她看清是一个敦 敦实实的男人喘着粗气,在费劲地解着她的衣扣。 是吴老板!她没敢呼叫,但奋力抗拒着:“别碰我!走开!” 他停了手,“扑嗵”一下跪在她的面前,央求道:“好美人,我喜欢你。喏, 我有钱,我会给你很多钱。”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钱来塞到佩珍手里。 佩珍如蛇蝎蜇了一般,缩回手:“不,我不要。”“还嫌少呀,我……我再给 你。”老板又从口袋里悉悉掏出两张票子:“美人儿,来吧,就一会,可抵你半个 月的工资啊。”说完,又欲上前搂抱她。 佩珍又踢又打:“躲开,别碰我……” 不期,碰醒了酣睡的胖姑娘。她揉着惺忪的眼睛,不满地嘀咕道:“半夜三更 的,吵啥哩,误了人家的瞌睡,明儿起不来,可别怨我呀。” 佩珍胆壮了,急急告诉她道:“阿胖,老板跑到这儿耍流氓了。” 谁知,阿胖则嗤之以鼻:“嗨!我当啥了不得的事呀,他不就是想干那事么, 讲好价就干呗。” 天!佩珍闻此言,险些晕了过去:“我是来干活的,靠力气挣钱,咋能要这种 不清不白的钱。” 阿胖“扑哧”乐了:“真是个死心眼的傻妞,放着省力钱不挣,上这儿来干吗?” 说着,冲那木桩似立着的老板招呼道:“她初来乍到,脸皮儿嫩,一时心急吃 不得热汤粥。来,咱俩调教她一下,慢慢她总会开化的。” 吴老板闻之有理,一边脱扒自己的衣服,悻悻道:“呆着一边看去吧,这么憨 头倔脑的,白生了一张花儿似的脸。” 说完,赤条条钻入被窝,与阿胖搂抱扭曲成一团:“我的好宝贝,还是你懂男 人的心。” 谁知,阿胖挣脱他,讨价还价道:“且慢,今天是当着他人面干这事,价钱得 翻番。” 欲火中烧的吴老板哪顾得其他,性急地在她胖脸上乱啃乱咬道:“行啊,宝贝, 就再加一倍吧。” 两大砣白晃晃黑实实的肉毫无廉耻地在床板上揉搓扭曲着。 是恐惧?是羞臊?是恶心?佩珍双手捂住眼逃离了出去。 两个被欲魔支配的原始人,疯狂地扭动着,一时难分难解,也无暇顾及佩珍的 举止。 佩珍逃出屋外,两手按在蹦跳欲出的心房上,大声喘息了好半天,才定睛一瞧 :天空黑黝黝的一团,路上静静的死寂一般,只有昏黄的路灯毫不吝啬地向摇曳的 树枝,洒下一片斑驳的金片。 深更半夜的,她能到哪儿去呢? 可门里,那充满肉欲的搏斗声、快活淫荡的呻吟声直刺她的耳膜。令她颤栗, 使她恶心,她一屁股坐下,双手紧捂两耳,蜷缩在门坎边,伤心地呜呜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