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看守所里的特殊人犯(15) 责任归责任,特殊归特殊,可对吕德彬这样一个50多岁的已算是老头的人来 讲,又很配合专案组和看守干警们的工作,一天到晚20多个人看着他一个人,的 确也显得有些兴师动众了。当吕德彬了解到这些人都是为看管他而专门安排的时 候,他深深地反思了中国的体制的弊端。他曾对老梁发表过一番议论,他说: “执政者为了所谓的社会安定向来是不计执政成本的。中国有的是人,高度 集权的经济运营摸式也决定了执政者有的是钱,花在维护政权的运作上,可谓代 价不惜一切。曾经的一位领导人就说过一句话:世界上一切革命斗争,都是为了 夺取政权和巩固政权。换成不带政治色彩的直白话,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争斗就 是为夺权和掌权。何况是维护国家机器运转和打击犯罪的成本了,更是在所不惜。 现在中国的行政成本支出已高居世界第一,被外界媒体冠以‘中国式奢侈’。 从1978年至2003年的25年间,财政收入增长了28倍,从1132亿元到了3 万亿元, 而同期行政管理费用从不到50亿元上升到7000亿元,增长140 倍,行政管理费用 占财政总支出的比重已上升到近20% ,也就是说国家财政总收入的1/5 用作管理 费用。而垂死没落的帝国主义国家的行政管理费用却比优越的社会制度少得多, 日本占2.38% ,韩国占5.06% ,美国最高,也仅占9.99% 。最大的发展中国家花 世界上最多的钱豢养着世界上人数最多但做派最阔的公务员队伍。28年间,公务 员的职务消费增长100 倍,占全国财政总收入的比例从1978年的4%上升到2005年 的24% ,而在腐败透顶的资本主义、帝国主义国家,这一比例一般只占3-6%。” 老梁反问他,你是省领导,又是全国、省里几个层次的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 这么高的行政管理预算,不知代表广大人民根本利益的,同时也代表着广大纳税 人利益的人大代表们,在从中央到地方的层层人大会议上政府报告预算时,是怎 样被顺利通过的。 吕德彬身有感触地说,人大通过不过是个形式,谁会认真去研究它,谁会认 真去对待它。一任人大代表不敢说话,两任人大代表替政府说话,三任人大代表 不再说话。每次在人大会议上通过预决算时,基本上是政府报告啥就通过啥。你 可能还不知道,这还只是列入财政预算和年度报告财政决算的数字,还有中国目 前每年的公款吃喝,一年又有2000多亿,公费出国考察,准确地说是公款旅游, 每年有2000多亿,公车消费,用于买车、修车、养车和雇佣司机的费用,每年又 有3000多亿,三项加起来又是7000多亿。 再对比一组数字,2006年,中央财政安排用于三农的资金为3397亿元,用于 教育4752亿元,用于医疗卫生1311亿元,用于保家卫国的国防费用也只有2980亿 元。 行政浪费加大了公共财政的负担,挤占了科技、教育、文化、卫生、医疗和 社会保障等公共资源,1986——2005年的10年间,中国抚恤和社会救济财政支出 比例仅提高了0.5 个百分点,国防、科技、农业生产和农业事业费支出比重分别 下降了1.8 、1.2 、0.4 个百分点。 老梁很佩服吕德彬能熟记那么多的数字,然后补充说,“行政成本支出这么 大的数字够吗?还不够,由企业、商家摊销的行政成本还不包括在内,它包括对 政府官员及其亲朋好友的一般宴请、娱乐、逢年过节的礼品红包、安排旅游、分 担的出国费用,提供名车豪宅、甚至包二奶、养小蜜、购买性保健用品之类的消 费都可以列入行政成本,这又大大增加了“国家行政成本”的支出比例。郑州市 惠济区建的办公楼,媒体上起哄说像美国白宫一般,我们不必咬牙切齿的去污损 它,去咀咒几个决策兴建它的人,奢侈也好、讲排场也好、形象工程也好,它毕 竟是作为国家财产在那儿摆放着,被国家机关使用着,被国家的人享用着,谁也 搬不走,谁也装不到自己的腰包里。而一年几千亿、上万亿、一万多亿的行政成 本支出却没有变成一样有形的东西留给社会,这是奢侈,这是浪费吗?这是一种 对社会公众财富貌似合法的侵吞和剥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