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2005年9月30日接到死刑判决的第一天(9) 在遭到徐小桐拒绝杀人后,张松雪把要杀的人的情况和杀人后所获得的回报 告诉了徐小桐,张松雪说:“这是一个够哥们的市长那么大的一个官安排给我的 这事,是要除掉一个更大的官的老婆,那大官的老婆不像话,直接索贿还不给他 办事,还向他索要汽车,灭了她省事了。”徐小桐问张松雪,比市长还大的官, 难道是省长?张松雪说,你猜对了,让他干这活的就是一个市长,一个省长,咱 俩把这个活做漂亮了,咱就抱上了两个大官的粗腿,我们就掌握了他们这两个人, 因为这两个人有把柄落在了我们手里。他们俩的官就是咱的官,他们俩的权就是 咱的权,他们俩的钱就是咱的钱,你问他俩要什么,他俩都会给你什么,因为他 们不敢得罪你,他们怕你揭露出他们杀人的秘密,他们怕你跟他们同归于尽,他 们怕你连累他,怕你影响他们的形象、仕途和生命,他们敢不满足咱的一切吗? 一个省长,一个市长,手里掌握着国家的多少钱,个人贪污受贿该有多少钱 啊?找个理由就把钱直接批给你了。去年,尚玉和一次就批给我的公司五六十万, 要是省长批呢?给你个千儿八百万的算个啥,这个活做好了,你不找他们要钱, 他们都会主动地送钱给你,封你的嘴,糊你的口啊。你今后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这是改变我们,改变家庭老婆孩子命运的最好机会,冒一次险,赌他一把,古今 中外都是利大风险就大,利小风险自然就小,无利不起早,捡个金砖赶紧往家跑, 害怕一阵子,幸福一辈子,也划算呀! 张松雪的这一番鼓惑,徐小桐动摇了,因为诱惑太大了,他在权衡着利弊得 失,他在自我分析。省长、市长手里有权,兜里有钱,攀上这两棵粗树,今后干 啥事不行,用不完的机会,花不完的钱,那么大的官撺掇着杀人,能会有事吗? 现在的事抓的小偷小摸都是打工进城的,逮住的贪官污吏都是无根无背景的,判 刑重的都是没有送礼的,劳改受罪的都是家里没钱照顾的,那么大的官犯个事还 会有人查,查着又能怎么着他们,他们没有事,还能不极力保护他,舍不得孩子 套不得狼,不冒险哪有大富大贵的机会。何况,张松雪有恩于自己,曾欠过张松 雪“人情”,都是道上的人,谁没有个用着谁的时候。“干”,徐小桐最终下定 了决心,决定答应张松雪,和他一起做这个活。 呆过看守所,蹲过大牢的人都是半个法律专家,刑法不说全面掌握,但牵涉 自己案子的法律条文,牵涉到熟悉的法律规定和哪些罪判多少多少年,哪些罪直 通死刑,哪些罪最多只能砸多少年大体上能说个差不离。另一个社会后果就是受 过法律强制惩处过的人都具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都知道怎样保护自己,一个是 作案时掌握程度,尽量能逃避法律的打击,即使犯了事,也能避重就轻。譬如抢 夺轻于抢劫,伤拇指食指是重伤,伤中指、无名指、小指是轻伤;打断胳部、打 断腿是轻伤,砍掉胳膊砍掉腿是重伤。二是作案不留痕迹,不留证据,栽了他也 铁口钢牙死不承认;三是作案参与的人越多,越不安全,犯事后,同案犯越多, 互相指证的越多,破案速度越快。 徐小桐有犯罪经验,凶狠毒辣,杀人不怵,他虽然答应了给张松雪帮忙,但 还是从安全方面考虑,只相信自己,不相信别人,从最坏处着想,一旦案发,一 人做事一人当,不连累别人,他对张松雪说,“这事交给我吧,你只要给我说清 楚地址,认清家,认清人,或拿来照片让我认准对象,这个活我保险给你漂漂亮 亮地做了,我会让她消失。做好了,你别高兴,做砸了,你们也别埋怨,出了事, 我一个人扛起来,一个人把天大的事兜着。问我为啥杀她,我就说,她老公是大 官,她家有钱,我绑她问她要钱不给,我才杀的她。要杀要剐随他们的便。但这 样做,我有一个条件,你们得把我老婆、孩子、父母给安排好,给儿子凑足一笔 长大成人的生活费和上学的钱,给老爹老娘和我媳妇一笔养老看病和吃饭的钱, 你仁我义,我高高兴兴地去死,但我丑话也说在前头,那些当官的如果他们不仁 不义,我替他们担了,他们不管我的老婆孩子,到时候也别怪我往外吁他们,要 死咱们大家一起死,一块去上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