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2005年10月2日写上诉状(3) 小樊的话到底也没让他说完就让满警督给噎回去了。看守所里,监狱里就是 这种规矩,叫你干啥你就干啥,别打别,别犟嘴,更别理论,这样你就不会吃亏。 看守所里、监狱里都不是一个讲理的地方,讲明道理,让你心悦诚服的去干一件 事,那是政治家,人大代表的事。也不是一个讨价还价的地方,愿意的得干,不 愿意的也得干。看守所里、监狱里就是采取强制措施的地方,刑事拘留你,逮捕 你,审判你,判死你或砸你几年,你不服,也得把你关进看守所、关进监狱劳动 改造你;你还不服,就强制你改造。就连你不吃饭的自由也不给你,想以绝食对 抗改造吗?三天不吃,捏着鼻子灌你也得让你吃,那叫鼻饲,落实生命保障权。 讨价还价,那是市场,不是看守所,不是监狱;你是我非,那是论坛,不是看守 所,不是监狱。满警督对老樊说了那一番话,一是因为老樊是个读书人,原来也 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老满对他还比较客气;二是一同在506 几个月时间,在一 起混得也很熟了。不是这些前提,老满安排的事谁若说出来半个“不”字,满警 督早就奶奶、妈、姐的骂上了。 满警督说得也有道理,写个上诉不就是说明自己不服判决的理由和要求吗? 有什么难的,一不发表在媒体,二不是汇入什么待出版著作中。小樊以前自己写 东西马上见报成习惯了,对出手的东西无形中有一个质量的尺子,写这个上诉也 自觉不自觉地按那个尺子去要求自己了。其实有必要吗?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 之,写上诉本来不难,自己把它看得难了。想到这儿,小樊自己给自己一个释然 的理由。然后,笑着对满警督说:“放心吧,满头。保证完成任务,由你们几个 最后把关,我就踏实多了。” “这就对了,一个人一生好的机遇不多,给你这么一个,你错过了不就可惜 了,一肚子墨水该倒不倒,留在肚子里除了染黑肠子啥用?”满警督一半认真一 半戏略地给小樊也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满警督给这个几个人分完工,把情况汇报给郭大队长,得到了郭队的认可, 同意他的安排。在支持老满组织为吕德彬写好上诉的同时,郭队也对他交待说: “上诉该好好写还得好好写,这也是老吕的权力,也是法律程序,但结果是 个啥样。不管你们怎么想,反正我心里清楚,老吕是大官,犯的是大案。据说, 我说是据说,啊,案子一报到北京,主要领导人就在上报送的材料上批了两个字 “国耻”,这两个字早就把老吕的命给要了。当时中央和省里的态度都是从重从 快,要不是一审后冒出个张松雪举报尚玉和的爆炸杀人案,他们几个活不到今天, 早上路了。一审判决的结果名义上是郑州市中院判的,这只是法律程序,是个形 式,中院下判决能是自己的意见?上边早定了调子,上面没意见,中院不请示, 一级请示一级,直到请示到管省长乌纱帽的那一级,没有北京的最高决策机关表 态,没有国家最高的决策人发话,郑州市中院敢判死他?你借给院长个胆,他也 不敢不请示就下判决。既然市中院层层请示以后这样判了,那就是最终判决,上 诉到哪儿也没有用。中国官场上的规矩你还能不懂?影响越大的案子,越涉及大 官的案子,一审判决越慎重,上诉改判的可能性越小。因为一审判决的结果都是 按上边早已定下的调子判的。我在网上,也看到有的网民发帖子留言呼吁:坚决 抗议判吕德彬死刑。也不乏有人同情他,为他惋惜,但结果改变不了。上诉,肯 定也是白搭,但你自己知道这些就行了,你们还得认真为老吕写好上诉状。死马 咱也当成活马医,有用没用也得写,并且得让吕德彬知道上诉有用,稳定他的情 绪。他在看守所里没出意外,法律要杀要剐他,那我管不了,我所管的是到该杀 他剐他的时候给他们一个大活人我就万事大吉了。接506 管教这个活,我没有轻 松过一天,压力大的很。现在送佛快送到西天了,我们都别怕麻烦了,假戏也得 真演,没有用的上诉你们也得认真地为他写好。一是咱也算对得起老吕了,二是 也算替我做好稳定吕德彬情绪的工作了。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