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吃完饭,贝雪芽在餐厅门口准备和于令颂道别,但是于令颂却邀请她到别的地 方玩。 “别这样子,雪芽,我们好不容易有机会独处,再找个地方喝咖啡吧!” 贝雪芽蹙起眉,摇摇头,“可是于医生,我其的还有事要——” “雪芽,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你怎么还叫我于医生?你应该叫我颂颂才对!” 令颂拨弄刘海道。 贝雪芽为“颂颂”这两个字瞠大了眼。 叫他颂颂?! 这不会很恶心吗? 贝雪芽可没胆这么说,不过她终于警觉到,为什么饶绎天会担心于令颂的原因 了,于是她更加急着脱身。 “呃……于医生……”见于令颂一脸不满,贝雪芽立到改口。“于令颂先生, 我真的还有事,不能陪你去其他地方了。” 她当然不可能叫他颂颂,只有退而求其次叫他于令颂先生了,但是于令颂看起 来好像仍是不满。 “雪芽,你就不能再卖我一次面子吗?” 好不容易利用众人起哄将她约出来,怎么,他的面子还是不够大吗?一定要有 别的原因才能够约她吗? 这么不懂得欣赏他这个风流倜倘、俊帅无俦、玉树临风、世界第一美男子的女 人,他真是受够了。 哼,要不是她符合他猎艳的资格,说什么他也不会会碰这么多次钉子,拿自己 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贝雪芽只能对他投以安抚的笑容,退了两步。“我真的还有事,对不起,下次 我一定奉陪的。” 对,她会再找一个人作陪,否则……瞄瞄于令颂那愈来愈奇怪的样子,她还真 有点怕怕哩! “我等不到下一次了!” 于令颂显然失去耐性,他大吼完,拉住贝雪芽的手,将她拖往停车场,此举让 贝雪芽吓白了脸。 “你想做什么?!” “我没有想要做什么,我要你陪我,就这么简单!”于令颂烦躁的解释。 他是个骄纵的公子哥儿,家境很好,父母亲由于公事繁忙很少照顾他,对他的 物质需求竭尽所能的提供,所以他几乎是要什么有什么。 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他,不晓得什么叫做拒绝。 又加上他的长相不错,自动上门的女人不少,根本受不了贝雪芽一而再、再而 三的拒绝,他便做出连自己也预想不出的行为。 将贝雪芽押上车,发动车子后,他将油门踩到底,直直冲出停车场。吓坏了贝 雪芽。 “你……你到底要去哪里?” 不料,于令颂畅快的笑了几声道:“到我家去吧!你还没去过我家吧?我老爸 有不少收藏,我拿给你看看。”’ 问言,贝雪芽的脸色更加苍白。 这不仅仅是因为车速过快的关系,更因为于令颂潜藏在笑容下的诡谲,令她浑 身发毛。 绎天,早知道我就直接去见你了…… 贝雪萍在心里暗忖道。不过现在想什么都来不及了,她必须先想办法自救才行。 于是她努力集中精神,看着车窗外记下方才经过的地方。 修地,她突然由车子的侧视镜看到一辆火红色的宾士跑车,飞快由于令颂的车 后撞了过来。 “啊!”下意识的她放声尖叫。 不要!她还没有见到绎天!还没有告诉他她会走了……不! 她好不甘心哪! * * * 当饶泽天瞧见贝雪芽和于令颂像是起了争执,而被拉到停车场来时,他的双眼 闪着愤怒的火花.捏紧了拳头。 “冷静一点,绎天,不要太冲动了。”池文矢苦笑地劝着饶绎天。 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他的女人也被别的男人纠缠不清,他也会想冲出去海扁 那个人一顿的。 就在他们车前不远处,于令颂以粗暴的动作将贝雪芽推进车子里,然后火速地 将车子开走。 见状,池文矢拍了下额头,有了不好的预感。 “绎天!拜托一下,我这辆车才刚买,花了我不少钱——”他话还没有说完, 饶绎天就立刻绕过车头,将他由驾驶座拉了出来。 “饶绎天!”池文失连忙坐进驾驶座旁的位子。“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你觉得我想做什么?”饶绎天冷冷地瞥了池文矢一眼,让他觉 得头皮发麻。 “绎天!你别冲动,这个时候叫警方来处理就行了。”池文失为了保全自己的 爱车苦劝道。 饶绎天此时竟能冷静的嘲讽道:“你觉得警察的车子跑得过他的车吗?”’ 他的话教池文矢暗叫不妙。 “嗅……拜托!”池文矢险些沮丧得抱头痛哭了。“早知道我就不来了。”他 咕哝道。 “你说什么?”饶绎天转头看了他一眼。 他立即挥挥手,“没什么。” 其实,池文矢的职业相当特别,目前在台湾每一个政商名流都会接触到的一些 “疑难杂症”,几乎都是由他一手包办解决。 不论是调查另一半的外遇、官员行贿、工程弊案、需要保镖等等,他的“疑难 杂症”公司都能解决。 他的生意虽然做得大,却很少亲自上阵,这回要不是因为他好奇饶绎天的女朋 友长什么样子,也不会可能要赔上他一辆车。 池文矢火红的跑车像通火箭,根快追上了于令颂高速疾驶的车,并且毫不犹豫, 朝他的车尾撞了过去。 幸好,两辆进口车的钢板硬,车头和车尾都没有什么大伤,但是车子每撞一次, 池文矢就心疼一次。 蓦地,火红色的跑车切人逆向车道,饶绎天咒了句三字经后,闪开前方驶来的 车,再顺利加速超至于令颂的车前。 见状,池文矢吹了声口哨。 “不错哦!兄弟,你车子开得比我好,呃……如果能够不把我的车头灯撞坏的 话,就更完美了。” 对于池文矢的调侃,饶绎天置若罔闻。 他只知道,贝雪芽现在正在于令颂的车上,而于令颂不晓得会不会做出什么伤 害她的事,这令他感到害怕。 如果他能够阻止憾事发生,他就算是拼上这条命也不会饶过于令颂那家伙…… 砰的一声,两辆车的车头和车尾再度做了接触,这回两辆车前后都撞到了。 一听到这个声音,池文失也只能苦笑,心里正估算着,要怎么和饶绎天要一笔 款修理新车。 * * * 另一方面,饶绎天不要命的开车方式,让于令颂和贝雪芽都吓坏了。 “老天!他疯了不成!”于令颂由后照镜看见开车的人,大声咒道,有些后悔 将贝雪芽强行押上车,得罪了饶绎天这个疯子。 而贝雪芽则是僵直在车上,动也不敢动。 方才两车交会时,她由车窗看到饶缥天开车的侧影,张大了水瞳,无法置信那 正是她最爱的男人。 她在车上呀!他怎么会做出这么激烈的事情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问了自己好几次都得不到答案,恐惧挥之不去,心里竞冒出了另一个荒谬的 想法——他们是不是要同归于尽了? 哦,不会吧?! “狗屎!”于令颂吼着,他立刻将车速减慢,避免饶绎天的车尾再度亲吻他的 车头。 天啊!这辆车可是他老爸的!要是被他老爸发现他把车撞成这样,他恐怕会被 念到耳朵长茧。 突地,饶绎大又做出了不要命的行径,再度切入逆向车道,与他们的车子并行。 “啊!”贝雪芽害怕的尖叫。 天啊,要是对面有车子开过来怎么办?要是绎天他们的车出事怎么办?他到底 有没有想过,她简直快担心死了! 车祸的可怕她最清楚,因为她花了好长的时间才重新站起来,因此饶绎天此刻 这种不要命的行为,揪疼了她的心,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火红车上的车窗降了下来,探出一张陌生脸孔,十分冷静的命令也跟着降下车 窗的于令颂。 “找个地方靠边停车!” 他才刚说罢,饶绎天又马上为了闪避另一辆车而急加速冲到他们面前,于令颂 一个紧急减速,让贝雪芽的神经绷到了极点。 虽然这里是市郊,两边也没有什么民宅,不过这种飙车方式她无法接受。够了! 她真的是受够厂! * * * 两辆车一前一后地停在稍宽的路旁。 饶绎天一踏出车外,全身便散发着一股令人毛骨惊然的魄力,凌厉的眼里蕴着 火焰,仿佛要将于令颂碎尸万段。 被拉下车的于令颂气势输人,不仅身高矮了饶绎天一截,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畏 缩。 “我是……”于令颂正想解释什么,下巴便挨了一拳。“痛、痛、痛……”他倒在 地上,疼得眼泪几乎掉下来了。 饶绎天的拳挥得极快而且架式十足,长腿一抬,扫上于今颂的肚子,他立刻被 踢翻过去,然后翻趴在地上,双手抱着肚子。 “站起来!是男子汉的话就给我站起来打!” 但是于令颂根本站不起来,只能趴在地上求饶。“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什 么事也没做呀……” 他什么事都还没有做就被扁得这么惨,犯不着下手这么重吧?呜……他帅气的 脸、性感的下巴…… 然而饶绎天最看不起这种人了,什么努力都不做就认输,这不是像极了那个过 去的他吗? 又懦弱又无能,这样能保护谁?又伤害得了谁呢? 雪芽!他心头浮起她饱受惊讶的模样。 于令颂方才那样对贝雪芽,他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他。 于是饶绎天将于令颂揪了起来。“站好!” 于令颂摇摇晃晃地站着,又马上挨了饶绎天的拳头。 “哎哟!”不用说,他立刻又被打得哀叫连连。 贝雪芽本来想过去阻止,然而她的腿突然不听使唉,完全站不起来,因此她只 能打开车门喊叫。 “住手!你们别打了,快住手!”但是根本没人理她。“可恶……”她沮丧地 拍着自己的腿。 摹地,一道黑色的人影罩住她,她眯起眼抬头,瞧见方才坐在前座的陌生男子 正站在她面前。 “你没事吧?”他好心的问道。 “我没事,你快去叫他们停手,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她不是担心于令颂 会死,而是怕打死人的饶绎天要怎么办。 她的心偏向饶绎天这一方是在所难免,然而,饶绎大完全疯狂的状态也吓坏了 她。 她不敢相信,一个原本冷静、自若又稳重的男人,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呢? 老天!难道说……这才是他真正的个性吗? 不,她真的不相信! “别担心,他只要打累了就会停下来。”池文矢点了根烟,优闲地靠在车旁吞 云吐雾了起来。 贝雪芽犹豫地瞧瞧被打到无法反击的于令颂和无法停手饶绎天,再看看身旁这 个好似事不关己的男人。 算了,她自己上去劝架。 勉强让发软的腿站起来,她险些跌倒,不过她仍是缓缓前他们踱去。“住手! 绎天,不要再打了!” 池文矢大概是记恨饶绎天撞伤他的车,真打算袖手旁观。 但饶绎天没有停手,他打红子眼、下手不如轻重。 他的心沉着,仿佛眼前的男人正是当年罪不可赦的歹徒,一拳又一拳地揍去, 只想要打倒他,打倒他…… “住手!住手!”突地,他的腰被抱着,熟悉的香味和一个模糊、缥缈的声音 传进他的耳里。 “雪……雪芽?!” 见饶绎天像是恍然梦醒的模样, 贝雪芽连忙来到他的面前, 摇摇他的手道: “对!是我,你快住手,再打下去你会把他打死的!” 摇摇头,饶绎天这才瞧见躺在地上呻吟的于令颂,慢慢敛起盛怒的火焰,找回 自制力。 “你不要紧吧?”’他紧张地查看她的安然与否。 贝雪芽心里虽然有些疑虑,却也忍不住抱紧了他,试图安抚他这异于平常的火 爆脾气。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你不要担心……” 如果抱着绎天就能阻止他发狂的话,她会抱着他一辈子。 “真的吗?我看那个家伙扯着你上他的车。”饶绎天的眼里还有未熄的怒意, 然而整个人真的完全冷静下来了。 松了一口气,贝雪芽开始试图解释方才的状况,但是当她瞥见于令颂躺在地上 动也不动的模样,心险些停止跳动。 “我们还是快点叫救护车来吧!于医生他……” “他怎么样?” 饶绎天的目光蓦地变冷,贝雪芽根本捉摸不到他此刻的心情变化,突然有些害 怕此刻危险的气氛。 “我……我只是担心他会出事……”她吞了吞口水,被他炯然的目光一逼,她 不禁退了一步。 又是怎么了?今天的绎天对她而言,是全然的陌生,那么危险又充满攻击性, 他的温柔和体贴完全消失了吗? “担心?”饶绎天胸臆里满是被刺伤的愤怒。“你担心他,那我呢?”她不爱 他吗?她又把他放在心里的哪个角落? “我当然担心你,但是他的伤势看起来很重,不该先叫救护车将他送医吗?” 捺着性子,贝雪芽一再解释。 “我们大可不必理会他。”他冷漠地道,贝雪芽张大眼。 “为什么?” “因为他想伤害你!” 听到这个答案,知道饶绎天的眼中虽然闪着怒火却仍为她着想,贝雪芽一时之 间竞答不出话来。 两人对视好半晌,她才摇着头道:“不是这样的,他并没有伤害我,而且你都 把他打成这样也够了。” “不够!当然不够!”饶绎天摇着她的双臂道:“如果现在不把他一次解决掉 的话,难保他不会再伤害你!” 贝雪芽察觉到他好似又有些失控,连忙捉住他的手臂,叫他的名字。“绎天、 绎天!” 然而他恍若未闻,甩开她的手。“他有!他把你架上车子,不知道要把你带到 哪去施暴,难道你不害怕吗?” “我当然害怕,不过你现在不是来救我了?”她柔声安抚他。 “但我如果没来呢?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你知道吗?”饶绎天的眼神蓦地有 些悲伤,深深扯疼了贝雪芽的心。 她难过的垂下头,保知这有一半都是她的错。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但是你却只关心着躺在地上的家伙。”饶绎天气疯 了,低笑出声。 贝雪芽一抬头,怔愣在原地。“不,不是这样的,请你听我解释!” 她害怕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否则他以前不普这么蛮不讲理过,也不曾用这些 言语来伤害地。 如果只是误会,她理当立到解释清楚。 但是饶绎天显然什么也听不下去,他看着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的于令颂,再看看 自己的双手。 力量,他有力量可以打倒妄想伤害雪芽的人了,然而他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只 觉得满心悲伤。 脑海里的记忆在瞬间隔成好几个区块,让他将时间、空间都错乱掉了。 张玲香、贝雪芽、被烧掉的房子和火红的血……站在这里,他以为自己回到年 少时期,两眼充满仇恨,只想拥有力量。 “绎天!我求求你,清醒一点……”发现他的不对劲,尽管贝雪芽有些害怕, 仍是想办法与他沟通。 “我现在根清醒。” 饶绎天转头看着她,十分的镇静,但眼神主洞,好似她身上重叠着别人的影子。 贝雪芽不禁转头看一了看空无一人的背后,再看着饶绎天平静到不寻常的俊逸 脸孔,霎时觉得冷。 “绎……绎天?” “对不起,我只是在想……我要用什么方法才能够保护你不被别的男人伤害。” 饶绎天倏地闭上眼。 他声音里的沉痛令人无法忽视。 “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贝雪芽忍不住道歉。 虽然她原本想要指责饶绎天不要命的开车方式,但一思及远全是因为她造成的, 就无法说出口。 饶绎天闻言,唇角扬起一个弯弧,丝毫不带任何感情的说:“是呀,你为什么 要跟他去吃饭呢?你明明可以不和他去的,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面对饶绎天近乎无情的质问,贝雪芽伤心到极点。 她僵立在原地,两眼定视前方,心口仿佛出现了裂痕,缝也缝不起来了。 饶绎天双手插在裤腰袋里,走近一旁看戏的池文矢,淡然的开口说:“弄走那 个人渣。” 池文矢嘴上叼着烟,虽然是看戏,不过脸上没有笑容,显然并不认同饶绎天对 待贝雪芽的方式。 “我知道了,不过我要收服务费。”池文矢把烟丢在地上。 饶绎天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大敲竹杠的原因是看不过去,只随口道了一句“随 便你”便钻进火红的跑车里,不发一语。 -------- 书拟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