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明亮的晨光透过淡粉色的窗帘,照在床上。 车铭的眼皮动了一下,慢慢地醒过来,他一醒来就想到那个昨晚带给他极大 满足的小女人。 他忍不住伸出大手摸寻着谷兰昨晚睡的位子,可惜摸到的却是一片冰凉的床 单。 “阿兰……” “在这里。”莫谷兰那轻柔的嗓音在床尾的方向响起。 “你一早在那里做什么?”车铭懒懒地拍拍旁边的位子。“快过来再睡一会 儿。”昨晚他们两人都没睡到多久,她应该多睡一点补充体力才对。 “画图。” 画图?嗯!不错。车铭安心地翻过赤裸的身躯。“那你慢慢画吧!” “谢谢。”莫谷兰的唇角漾起开心的笑纹。 “谢什么?”车铭把俊脸埋在枕头上,沙哑地问。 “谢谢你让我画。”莫谷兰那俏美的灵眸欣喜地亮了起来。她本来还有点担 心他会不同意,所以才趁着他熟睡的时候偷偷地画,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大方。 “这没什么——”倏地,车铭警觉地睁开双眼,坐了起来。“等一下,你在 画什么?” 笨小倩的思维方式和一般女人不同,他不能掉以轻心。 “画男生嘘嘘的地方。”莫谷兰那丝白的玉颊爬上一抹淡淡的嫣红,觉得有 点不好意思。 “什么?”车铭立即露出恐怖的表情,大手捞起一旁的被子,盖住自己的重 点部位。“天杀的!你没事画我那个地方做什么?” 他对自己的身材和大小是很有自信没错,但这不表示他乐意被人描绘在纸上, 尤其是被自己的老婆画下来。 “阿荷说她很好奇,叫我画去给她们看。”莫谷兰向来对两个妹妹的话惟命 是从,只要是她们的吩咐,她都会尽心尽力去完成。 “她们?那只小钱鼠也有份?”车铭讶异地挑起剑眉。 小钱鼠就是莫青穗,因为车铭从来没见过比她更节省、更小气的女人,偏偏 她的个头娇小、长相甜美,与她那嗜钱如命的本性相差甚远,所以他才会替她取 了一个很符合她形象的绰号。 “樱之汤没有老鼠,你不要乱说。”为了维护旅馆的信誉,莫谷兰板着严肃 的俏脸蛋,温柔地告诫他。 “小钱鼠是阿穗的绰号。”才在这里住了短短几天,他已经是满口阿穗、阿 荷在喊她们了,简直像得了传染病一样。 “噢!”莫谷兰用铅笔头播了搔迷惑的螓首,还是不懂阿穗怎么会突然变成 小钱鼠。 “好了,把素描交出来。”车铭朝她伸出大手。 莫谷兰迟疑了一下,然后乖乖地将素描簿交到他手中。“现在不能欣赏,还 没画完。” “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打算让其他人看到。”说完,车铭连看都不看一眼, 就直接撕毁素描簿上的纸张。 莫谷兰在傻眼之余,还有点小恼火。“你……你怎么可以撕、撕掉人家的素 描?”她结结巴巴地诘问。 “纸上画的是我的身体,我当然有权利撕掉它。”车铭说得理直气壮。 “可是……阿穗她们还没看到。”莫谷兰沮丧地咬着唇瓣,没有达成任务, 让她的情绪开始低落。 车铭无法置信地瞪了她一眼。“为了讨你妹妹的欢心,难道你情愿出卖你亲 爱老公的肉体吗?”这个小叛徒! 出卖?!莫谷兰吓了一跳。 “没有钱拿的。”她赶紧摇头否认。 “我当然知道没有钱拿。”那只小钱鼠怎么可能舍得吐出钱来?“我问你, 到底是丈夫重要,还是你那些妹妹比较重要?”虽然明知道是在自取其辱,但是 车铭还是忍不住想问一下。 “嗯……”莫谷兰为难地衡量了一下两方在心中的分量。“应该是妹妹比较 重要。” 可恶!车铭低咒一声。这笨小倩就不会说一点好话来安慰地吗?她那么诚实 干什么? “你们姐妹的感情真是好。”好得令人咬牙切齿! 莫谷兰甜甜一笑,以为他已经有悔意了。“我可以再画一遍吗?” “不行。”车铭挫败地抹了抹俊脸。“你过来一下。”他决定以最快的方式 让她打消这个念头。 “好。”就像是一头温顺的小羊般,莫谷兰笑意盈盈地走向他,没有任何怀 疑与防备—— “啊!” 一阵天旋地转后,她发现自己已经横躺在床上,而身上则压着一名赤裸且亢 奋的男人。 “阿兰,你好像还没给你的新婚丈夫一个早安吻哦?”车铭懒洋洋地轻啃着 她的下巴,并以颀长的勃起,徐徐地摩擦她双腿间最柔软的一处。 “早、早安吻?”莫谷兰咽了一下口水,突然觉得心跳加速,嘴巴变得干干 的。 “来,闭上眼睛。”车铭诱惑地放低嗓音。 “我——唔——” 热烫的舌喂人她的嘴中,慢条斯理地搅弄她那柔嫩的丁香舌,同时吞噬了她 最后一丝的理智…… * * * 欲望获得餍足后,车铭亲了一下谷兰的额头,才慵懒地坐起来,打了一通电 话给易辙。 “辙,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过几天吧!怎么,你这么快就受不了啊?”易辙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牵 着秋樱的小手,优闲地漫步在威尼斯的圣马可广场上。 “谁受不了了?我是有事要通知你。”车铭今天的心情很好,懒得计较他那 揶揄的口气。 “什么事?”易辙漫不经心地问。望着秋樱那双眼发亮的开心模样,他温柔 地勾起了嘴角。 “我结婚了。”车铭得意洋洋地宣布他的喜讯。 在电话线的另一头,易辙沉默了一下,才怀疑地出声:“你不是对女人过敏 吗?”一碰到女人就会起红疹的人可以娶老婆吗? 车铭努力压抑心中的高兴,但是他的嘴角仍然忍不住扬了起来。“已经被治 好了。” 昨晚,某个居心叵测的双胞胎故意碰了他的手一下,他本以为自己又要冒红 疹,没想到他只是觉得不舒服而已,并没有冒出该有的疹子,虽然不晓得原因, 不过,他知道这是谷兰的功劳。 心理医生曾告诉过他,他会起红疹完全是因为从小饱受花痴的骚扰,使他下 意识里排斥女人的接近,只要他能突破这层心理障碍,不把每个女人都视为对自 己有企图,那他就有机会恢复正常。 至于,他的心理为什么会接受谷兰? 他也不晓得,或许是她的奇言怪行,让他根本不把她当女人看待吧! “是吗?那恭喜你了。”易辙牵着秋樱在露天咖啡座坐下,慰劳一下走了大 半天的双腿。 “其实,这件事应该谢你才对。”车铭的唇上泛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为什么谢我?”易辙眯起了炯亮的黑眸,敏锐地察觉到这家伙的语气怪怪 的。 “如果不是你威胁我到樱之汤,我又怎么会遇到我亲爱的老婆呢?”车铭那 感激的语气中隐约可听到咬牙的声音。 照理说,他是应该知恩图报才对,但是他若不为自己出一口怨气,他实在不 甘心,而出气最好的办法,就是气一下易辙,让他感到后悔莫及。 “谁是那个倒霉鬼啊?”易辙的手指规律地敲着桌面,耐心地等待车铭揭开 谜底。 这家伙主动打电话给他,不可能只是单纯地通知他结婚的消息,一定还有更 惊人的事要说。 “莫谷兰。”车铭笑得贼贼的。 “你娶了谁?!”易辙失去了他一向最引以为傲的冷静,无法置信地提高嗓 音。 “莫谷兰,你老婆的妹妹。”车铭嬉皮笑脸地再说一遍,算准了远在义大利 的易辙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臭小子!谁准你娶阿兰的?我不答应。”易辙对着手机低咆,一副“乖女 儿被坏小子拐跑” 的紧张模样。 “来不及了,我们昨天已经办好手续了。”车铭早就料到他会有这种反应, 乐得嘴巴都快笑歪了。 “我是不会把阿兰交到你手上的。”易辙不悦地皱起眉来。 若是车铭按照寻常的途径慢慢追求阿兰,他也许会考虑把阿兰嫁给他——在 追求个五六年后。 可是这家伙竟然趁他不在国内的时候,把魔爪伸向阿兰,辜负了他的信任, 简直不可原谅! “老兄,你这么讲就太伤人了,我觉得我的条件还不错耶!”车铭笑嘻嘻地 摸着自己的俊脸,继续火上加油。 “有种你就待在樱之汤等我回来。”管他条件好不好,易辙只想狠狠地揍他 一顿。 “没问题。对了,我可以叫你一声大猫姐夫吗?”车铭不怕死地取笑了他一 声后,才在易辙的咒骂声中挂断了电话。 “可恶!”易辙愤愤地按下手机的结束键。 “怎么回事?”莫秋樱在一套忍不住好奇地问。她很少看见他发这么大的火。 “车铭把阿兰拐走了。” “嗄?!”莫秋樱张圆了小嘴。“我们家的阿兰吗?” * * * “二姐,你在哪里……二姐,哟……” 一回到家,莫晴荷就急吼吼地四处找寻莫谷兰,可惜她翻遍了整座樱之汤, 还是没有找到她二姐的踪影。 “奇怪!跑到哪里去了……”莫晴荷嘟嚷一声,只好不情不愿地踏进厨房, 向车铭求助。 “厨子姐夫,你有没有看到我二姐?” 车铭凌厉地眯起那俊逸的黑眸,像是看着鼠类一样冷冷地打量她。“你是哪 一只?” 除了亲爱的老婆外,他对其他女人都没兴趣,当然也就不会浪费时间去研究 这对双胞胎有什么不同。 “什么哪一只?”莫晴荷不满地鼓起腮帮子。“姐夫,你很逊耶!住了那么 久还分辨不出来我们两个,我是晴荷啦!” 想当初,大猫姐夫一眼就认出她们两人的不同,哪像车铭这么不用心啊? “喔!你是小只的。”车铭那冷峻的神色和缓了一些。“你找阿兰有什么事?” 由于莫家这两个双胞胎思想十分“邪恶”——大的那一只整天怂恿阿兰和他 离婚;小的那一只则老是灌输她一些奇怪的念头,为了防止阿兰被这两只小恶魔 带坏,车铭只好想尽办法将她们隔离开来。 然而,从两人的危险程度来比较,车铭还是勉强可以接受晴荷接近阿兰,至 少这丫头不会一直命令阿兰离婚,更不会破坏他们的婚姻,所以他对她的脸色也 好一些。 “呃……”莫晴荷搔了搔脑袋瓜子,试图挤出一个完美的借口。“我有一些 问题想问二姐。” 真累!以前二姐是她一个人的,她想见就见,根本没有人管她,哪像现在还 需要经过别人的同意啊? 唉!看来她得慢慢习惯跟别人分享她的二姐她的“私人玩具”了。真是叫人 伤心。 车铭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下她那落寞的神情,觉得有点好笑。“阿兰在女汤, 你自己过去找她。” 奇怪!这只小恶魔那么难过做什么? “噢!”莫晴荷垮下纤细的柔荑,无精打采地要转身离开。 “对了,你等一下。”车铭突然叫住她,从烤箱内夹出一块花办形状的精致 糕点,轻轻放在高雅的瓷盘上。“这是阿兰想吃的樱花酥饼,你顺便端过去给她 吃吧!” 樱花酥饼是他为樱之汤特别研制出来的招牌点心,可以让人一边泡温泉上边 品尝它的味道。 他以面粉、酥油、奶粉和糖揉成外皮,再包上由樱花叶汁加草莓制成的馅料, 然后放进烤箱烤二十分钟,就完成这道樱花酥饼。 樱花酥饼的外皮香酥、内馅甘甜而不腻,口味十分讨好,即使是不爱吃甜食 的男人,也会深深爱上它的滋味。 一闻到那香甜清馥的酥饼香,莫晴荷立即眼睛一亮,口中的唾液迅速分泌。 “姐夫,怎么只有一块?” “阿兰的食量小,吃一块刚刚好。”不然晚上她会吃不下饭。 “那我呢?”莫晴荷香了吞口水,赶紧问道。厨子姐夫应该不会这么残忍, 不分给她吃吧? “你怎么样?”车铭一脸莫名其妙。他只是叫她顺路端过去而已,她还想要 什么? “我怎么没有樱花酥饼?”莫晴荷瘪起可爱的小嘴,振振有辞地为自己谋福 利。“姐夫,你不可以这么偏心,我是你的小姨子耶!” “没有了。”车铭又好气又好笑地揉了揉她的短发。“你想吃,明天再做给 你好了。” “好吧!”莫晴荷不得不接受这残酷的事实。“姐夫,你不要忘记哦!”叮 嘱完后,她端着盘子悠哉地晃了出去。 幸好这块樱花酥饼最后还是会落人她的手中,让她的心里好过了些。 在前往女汤的途中,莫晴荷已经受不了诱惑,开始享用香味四溢的樱花酥饼 了,等到她走到了目的地时,酥饼正好被她吃完,一点残渣都不剩。 “二姐,以后叫姐夫做多一点,别小气巴拉的。”她笑嘻嘻地坐在温泉池边, 然后脱下鞋袜,把脚丫子泡在温泉里,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已经说过了。”望着那疑似被舔过的光亮瓷盘,莫谷兰心中一阵抽痛,她 也很想吃樱花酥饼。 此时,她正穿着一件式样简单的黑色泳衣,整个人轻松地泡在热呼呼的温泉 水中。 “那就好。”莫晴荷露出放心的甜笑,小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水。“二 姐,你的素描画好了没?” 她已经等了两天了,怎么还没有看到她二姐把完成的人体素描拿给她欣赏? “素描?”莫谷兰拧起迷惑的柳眉,显然幸福的婚姻生活已经让她忘记这回 事了。 “二姐,你怎么可以忘记?人家期待了那么多天说。”莫晴荷失望地嘟起红 唇。 “素描被发现了。”想起那张“无疾而终”的画稿,莫谷兰的心情就有点低 落。毕竟,那张素描是她这几个月最好的作品。 “喝!不会吧?那你有没有将素描保护好?”莫晴荷大为紧张地问。 “被撕坏了。” “唉!好可惜哦!”莫晴荷心疼地叹口气。唉!她只差一点点就可以弄清楚 男生的重点部位,是长什么样子了。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