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良玉和佩玲坐在西餐厅里,一面品尝着盘中美味的佳肴,一面讨论晚上的宴会。 “宴会很正式吗?子威只邀我参加,却没告诉我该穿什么样的衣服。”佩玲埋怨道。 “我问过齐康了,他说往年他都穿燕尾服。由于往来的宾客当中不乏达官贵人,所 以说得上是正式的宴会。” “哇,那我该穿什么呢?”佩玲苦恼地看着自己。 “你不是在法国买了一件晚礼服吗?就是那件胸前缀有丝质玫瑰的塔夫绸礼服啊!” “好吧,我也只有那件可以派得上用场。对了,良玉,你打算穿哪件?” “我正在伤脑筋呢!寿星是他外公,想必会有一屋子的亲戚,他父母也会到场,一 想起这些,我就头痛。” “头痛什么?”佩玲不解地问。 “你就没看到齐康跟我回家时,被我家人审讯的情形有多悲惨,我真担心到时候也 跟他一样,被人当作橱窗里的货物评头论足的。” 佩玲被她担忧的表情逗得噗哧一笑,“看来,你今天晚上可难过了。” “你知道就好。”良玉哀声叹气地喝完咖啡,突然,一股冷颤自背脊窜起,血色很 快地自她的双颊消失。“佩玲,我身后有没有人?”她压低声音询问好友,佩玲被她眼 中的惊惧所感染,神经兮兮地直往四处乱瞧。 “我没瞧见什么。” 良玉鼓足勇气往后看,也没发现任何异状,她抚了抚胸口,暗骂自己太过紧张。 “怎么了?” “我……我突然感到寒毛直竖,可能是太过紧张了。” “现在有没有好一点?”佩玲关心地握住她的手。 “我想没事了,我们也该回公司了。”两人结完帐后,迅速地离开了。 她们前脚才踏出门外,立刻有个戴墨镜的男人从盆栽后闪了出来。他紧跟在她们身 后穿街过巷,注视着两人走进一栋现代化的办公大楼。 他迟疑了一下,随即跟着一群人鱼贯地走进宽敞的门厅,一部电梯刚好关上。他在 门厅内没有发现良玉,于是猜测她大概搭上那部电梯了。 站在大厅双眉凝思了片刻,手中的书本启发了他一个想法。他朝门厅里的管理员走 去。 “先生,请问您刚才有没有看见一位穿淡绿色长裙套装的小姐,跟一位着白色短裙 的小姐走进来呢?” “你找她们有事吗?”管理员怀疑地盯着他。 他立刻从可亲的娃娃脸上挤出笑容,“刚才在餐厅时,她们把这本书留在那里了, 我只彷佛看见她们走进这栋大楼,却不敢肯定。” “喔,她们在旅游杂志社上班。”管理员放心地指出。 谢立群立刻扫描了一遍墙上挂的公司名称索引,很快就找到旅游杂志杜。 “不晓得她们贵姓喔?”立群故作漫不经心地问。 “其中一个好象是姓高的样子。” 立群朝管理员点头道谢后,便乘电梯上楼。他在杂志杜门口犹豫了一下.才缓缓走 进去。 “小姐,我这里有一本书是一位穿淡绿色长裙套装的高小姐留在餐厅的,管理员告 诉找她是贵公司的员工。”他堆满偕容对门口的总机说。 “你是说良玉吗?”怡秋毫无心机地回答。 “是,就是她。”立群小心地掩藏起心中的欢喜,将书交给总机。“请交还给她。” 说完,立群立刻转身离开,开始筹画他的追求计划。 ※ ※ ※ 原订于周三返回台湾的谢立群提前于昨晚抵达机场,也许是警方的一时疏忽,竟然 没在机场截住他,可是立群还是从航空公司的同事那里,得知了警方将约谈他的消息。 由于警方约谈的对象还包括另外几名同事,所以立群并没有立刻醒悟到自己已被列 入嫌犯中。由于他心里急着想寻找意中人的下落,因而根本不愿浪费时间自动到警局报 到,当晚就搭了出租车回台北。 他在市郊的公寓休息了一晚后,一大早就到街上乱逛,直到一点多时,他觉得有些 饥饿,于是随意找了家西餐厅,却没想到会意外地碰到良玉。 刚开始时,他还不敢肯定是她,只好挑了个有盆栽遮住的桌位偷偷窥伺,直到良玉 转过身来,他才眼神一亮。 立群压抑住满心的狂喜,跟踪良玉到她的公司,在探知她的姓名后,他找了家花店 订了三天份的白色玫瑰,交代他们送到良玉的办公室,心中一面计划着要如何给心上人 惊喜。 不过,当他神情愉快地返回市郊的公寓时,竟发现有人鬼鬼祟祟地在他家门口走动。 他立刻联想到警方约谈的事,觉察此地已不能久留。等到那两个人离开后,立群才返回 屋里,收拾了一些值钱的东西,便匆匆离去。 ※ ※ ※ 齐康的外公唐铭辉的宅邸位于市郊,是栋占地约一百坪的平房,屋前还有个将近五 十坪的庭院。 这栋租宅是唐铭辉的租父建造的,迄今已有一百二十年,当然,历代都有修茸,只 是唐家人从来没打算将宅子拆建成现代化的楼房。 这一天是唐铭辉的八十大寿,他在警界的学生及后辈纷纷前来拜寿,这得归因于唐 铭辉在四十二岁那年被调往警察学校服务,替警界培育了不少英才。在桃李满天下的情 况下,尊师重道的警界高官当然不能错过这个向前辈表达敬意的机会。 另一方面,唐铭辉的独子和女婿都是商界名人,所以也有不少商场中人前来凑热闹。 向来宁静的唐宅顿时冠盖云集,名牌轿车占满附近街道,鼎沸的人声引起了邻居的侧目。 齐康将身着淡绿色露肩长礼服的良玉扶出车外。这袭晚礼服是出自服装大师高第耶 之手,主要以慕丝绫设计而成,不过,微露出胸脯的设计,让齐康看得眼睛快要凸出来, 这样的美景他当然不容许任何人跟他分享,差点就醋劲大发,要良玉换穿别的衣服。 好在良玉有件同色系的披肩,披在身上宛如天上的云彩,再配上淡绿色的细跟凉鞋, 看起来飘逸、轻盈,像足了云中仙子。 当两人手挽手地出现在贴有烫金寿字的大厅时,立刻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齐康一 边笑容满面地和贺客打招呼,一边不忘以眼神警告频对良玉行注目礼的亲友勿作妄想, 然后挽着心上人穿过拥挤的人群,走到外公跟前。 “外公,这位是我的女朋友高良玉。”齐康献宝似地把良玉推到唐铭辉面前。 “外公,”良玉落落大方地喊道,“祝您福寿康宁。” “好好好……”唐铭辉满意地直点头,“齐康,你可真有本领,从哪里拐来这么美 丽的小姐?” “外公,良玉是我五百多年前就订下来的,让她做您的外孙媳妇好不好?”齐康撒 着娇。 “有什么不好的?难得你这个浪子肯收心结婚,你爸妈一定很高兴。” 齐康又在唐铭辉的耳边说了好几句甜言蜜语,才挽着良玉走到正在招待宾客的父母 面前。 “爸,妈,这位是我的女朋友良玉。” 齐母一见到儿子身边那位端庄美丽的淑女,立刻笑得合不拢嘴。 “老伴,你瞧这孩子长得可真美呢,活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古代仕女。” 齐父满意地点着头。 “良玉呀,伯母一见你就好喜欢,明天跟着康康回家吃个便饭吧?” “谢谢伯母。” “爸,妈,我带良玉去跳舞。” 齐康挽着良玉进舞池,一曲又一曲地跳个不停,直到看见子威和佩玲的身影,才将 良玉交给佩玲照顾,径自拉着子威到一旁交头接耳。 “怎么样?”齐康焦急地揪着子威。 “没找着人。航空公司说他昨天就到台湾了,可是机场的警察却没拦到人。我派了 人到他的公寓去看过,也没见到他回来。” “那到底是不是他呢?” “非常有可能。几次命案发生时他都在台湾,而且根据第一位被害者苏蕙晴的家人 指证,谢立群曾追求过死者。” “警方为什么一开始没调查他呢?” “可能是因为这件事只有苏蕙晴的妹妹知道,而她当时人在美国。这次是因为良玉 指认出他,我才会一时兴起地打电话到苏家询问,刚好又是苏惠晴的妹妹接的,她很热 心地到局里来指证,认出了谢立群。” “那现在该怎么办?检察官是否已同意通缉他?” “他叫我再等一天,如果明天再找不着人,他答应发出通缉令。” 齐康面色凝重地紧蹙着眉头,子威立刻提醒他:“良玉在看你了,别让她担心。” 齐康深吸一口气,很快地挤出笑容看向良玉。 “佩玲答应在上班的时间尽可能和良玉寸步不离,我也会派人盯着良玉的住处。” “谢谢你。”齐康握住子威的手道谢,两人并肩走回女伴的身旁。“良玉,累不 累?”他轻吻着地散落在鬓边的发丝。 “不累。” “那我们再跳一曲华尔滋。”他抱着她在舞池里旋转,直到最后一道音符落下,才 深情地在她耳边低喃:“我还要预约你的下辈子,永永远远都不跟你分开。” 良玉在他怀里喜悦地颤抖着,彻底沉沦于他真挚的情意中。当他以吻封住自己的誓 言时,她甚至忘了周遭的人群,热切地迎合他的唇,直到热烈的掌声一波波的响起,良 玉才醒悟到自己的失态,只能将一张红似火烧的脸颊埋进齐康的胸膛,久久都不敢抬起。 ※ ※ ※ 第二天,良玉几乎是以踩在云端的心情冲进公司。 昨夜齐康送她回家后,又热情地拥吻了她好一会儿,他眼眸深处闪动着的炽烈光芒, 有明显隐忍的欲望,她知道,他对她的渴望已濒临自制力的极限,只要一个触媒,随时 都有可能爆发,而大肆掠夺她的甜美。 她多少有些期待那一刻的来临,甚至在夜里偷偷想象两人做爱的情形。 她知道齐康曾有过别的女人,调情的技巧自然非一般的鲁男子所能比拟,光是他的 吻就足以教她迷醉,一旦身心绪合,那种销魂滋味绝非未经人事的她所能想象得到的。 可是她仍控制不住满脑子的绮念,当夜就作了个荒唐至极的春梦。早上齐康来接她 时,只见她脸红耳热地迎接他的早安吻,又在车上和他亲热许久,若不是上班快要迟到 了,还不知道两人要缠绵到几时呢! 良玉冲进公司着急地打完卡后,抬头便见总机怡秋似笑非笑的揪着她。 “早呀,良玉。有人送花给你,我把昨天你遗留在餐厅里的书,连同今早的花都放 到你桌上了。” “书?花?”她眨着一对美眸,脑子里终于挤进这两个词。“什么书?谁送的花?” 怡秋耸耸肩,“昨天中午有个男的说你把一本书留在餐厅里,还特地送了过来,我 因为下午忙昏了头,所以忘了告诉你。至于送花的人我就不知道了,是花店送来的,一 大束白色玫瑰,好漂亮喔!” 怡秋的欣羡只让良玉蹙紧了眉头,她根本没掉书,有没有可能是佩玲掉的?可是她 不记得昨天中午和佩玲吃饭时,佩玲手上有拿任何书本啊! 至于那束玫瑰,会是齐康送的吗? 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进办公室,桌上那束纯白色的玫瑰花像个正拿着勾魂炼对 她冷笑的幽灵,让她心惊胆战了起来。良玉摇了摇头,甩掉心申的不安,低头检查花来 里是否附有卡片。 什么都没有。她如释重负地坐进椅子内,方才地还真怕会看到什么可怕的字眼。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束花不是齐康送的,可是她却宁愿是他。 昨天在餐厅时,她也有相同的不安感觉,好象自己正被什么恶魔给盯上般,如今再 加上桌上的那本书… 她随手翻了翻,是本关于前世今生的心理书籍,她的脸色条地苍白了起来,怔忡了 几秒钟,才拨了齐康的行动电话号码。 “喂,我是齐康。”他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还夹杂着车内CD音响所播放的交 响乐声。 “齐康,我是良玉。你今天有送花给我吗?”良玉紧握住话筒,心里盼望他的回答 会是肯定的。 “没有呀。你希望我送花给你吗?”他怡然地开着玩笑。 “不是的,只是……我今天收到一束白玫瑰,还以为是你送的。”她着急地解释。 “怎么,有别的人追求你?送花的人是谁?”齐康立刻很有危机意识地连声追问。 “我不知道,他没附卡片。”此刻的良玉已是心烦意乱。 “怎么了,良玉?你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齐康也发觉事有蹊跷了。 “没什么。”良玉深吸一口气,不愿一大早就因为她的庸人自扰而搞得齐康心神不 宁。 “你下班来接我时再说好了。” 挂上电话后,良玉揉着太阳穴,希望能驱散突如其来的头疼,桌上的白玫瑰像张随 时提醒她赴约的丧帖,她恼怒地拿起花走到怡秋那里。 “怡秋,若有人再送白玫瑰来,你就自个儿留着,不用给我了。”她将玫瑰花送给 总机,心情烦闷地往回走。 佩玲发现她的坏心情,立刻跟在她身后,走到她的桌位。 “良玉,怎么回事?” 佩玲的关心差点让良玉将满心的恐慌化作泪水发泄出来,她忍住眼中的热辣感觉, 将心中的忧惧一古脑地倾泄而出。 “你没有告诉齐康吗?” “我不想让他为我担心,再说,也有可能什么事都没有,只是我神经过敏而已。” “如果是那样,就没什么好害怕的了。”佩玲安慰道。 “可是……”良玉苦笑着,“算了,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让一束小花吓成这个样 子。不过,我的心情真的很糟,中午不想出去吃饭了。” “没关系,我叫怡秋帮我们订便当,不会有事的,良玉。有我在这里保护你,任何 人都伤不了你的。”佩玲朝她眨眨眼,转身离开。 然而,尽管有好友的安慰,良玉的坏心情还是持续到下班以后。齐康来接她时,良 玉才勉强挤出笑容,提醒自己要表现出最好的一面,让齐康的父母有个好印象。 在佩玲的陪同下,她走到办公大楼前和齐康会合。就在齐康和佩玲寒暄时,她又开 始有股不安的感觉了,总觉得有人在窥伺她。 她的眼光飘向对街的大饭店,然后移向不知是第几层的窗口,咦,那突然一闪而逝 的金属光芒是什么?难道是她眼花了吗? “良玉,你怎么了?”齐康忧虑地望着她。 “没什么。”她立刻收敛心神,勉强回他一笑。 佩玲站在那里欲言又止,可是良玉既然不想提,她也不好主动将早上的事肯诉齐康。 “佩玲,要不要我们顺道送你一程?”齐康客气地问。 “不用了,我大哥到欧洲旅行去了,他那辆喜美这几天都借我开。我今天的护花工 作就到此为止,剩下的交给你了,好好玩。”佩玲挥挥手,朝转角的巷子走去。 齐康将良玉送进车内,自个儿也跟着坐进驾驶座。 “到底怎么了?”他将良玉搂进怀里,专注地看着她的脸。 “没什么。”她缓缓地摇摇头,“可能是第一次到你家,心里有点紧张。” “是吗?”齐康弯下身,朝那张弥漫着红玫瑰色泽的唇吻下去,然而良玉却微偏过 头避开他的吻。 “为什么?”他沙哑的声音有着一丝欲求不满的恼怒。 “你会吃掉我的唇膏。”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心虚的着恼避开他噬人的眼光。 她不想告诉他,她觉得有人在监视,更不愿在这种情况下跟他亲热。 当了这么久的刑警,齐康当然察觉到良玉是刻意在闪避他,他可以感觉列在他双掌 下的娇躯微微地颤抖着,似乎在害怕什么。不过,他不愿意勉强良玉说出来,只亲了亲 她那不施脂粉的脸颊。 良玉平时除了搽口红外,其它化妆品是小沾染的,那张素净的脸柔嫩光滑得教他舍 不得移开,只能任由自己的唇和舌不断地在上面游移。 “该走了,齐康。”她对他越来越放肆的亲吻提出抗议。 齐康在她的眼皮上印下一吻后,才发动车子朝家的方向开去。 ※ ※ ※ 直到那辆白色的奔驰轿车滑离车道,谢立群才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神色阴沉地坐回 椅子上,脑中飞快地转过数个念头。 他之所以挑选这个房间,是因为它正好面对良玉上班的办公大楼,透过望远镜可以 监视大楼前的一草一木。 早上,他看到那辆奔驰车在大楼前停了许久后,良玉才在一位俊伟男子的扶持下走 出车子。那男人还俯下身吻了她的脸颊,目送良玉走进大楼后,才将车子开走。 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那个男人,只花了不到三十秒钟的时间,他就记起了上星期初 见良玉时,就是那个男人和那辆车子将她载离机场的。 他是良玉的情人吗? 谢立群不悦地蹙紧双眉,刚才他们两人相依相偎的亲密画面,仍在他脑中萦绕不去。 其实这件事也不能怪良玉,她并不知道他的存在,如果她晓得她的生命是属于他的, 就绝不会另结新欢。立群相信,只要他出现在良玉面前,她一定能立刻醒悟到两人的宿 命,主动地投入他怀里和他温存。 这个想法令他满足地绽开笑容。他决定原谅良玉的无知,并且盘算要尽快找个时间 出现在她面前,晓谕她和他之间的宿命,以期能早日双宿双飞,永浴爱河。 ※ ※ ※ 在齐康的家人热情的款待下,良玉的心情大为好转,齐父和齐母不断地朝她点头微 笑,就连齐康的大哥、大嫂也很亲切,让良玉有如沐春风之感。 齐康在晚饭时不经意地透露和良玉结婚后打算离开警界的讯息,齐父和齐母立刻绽 出惊喜的笑容。 “太好了,这样爸妈就不用再为你担心了。”齐康的大哥齐健爽朗地笑道,“从这 里就可以看出良玉的魅力,爸妈都说服不了你的事,她竟能轻易办到。” “良玉并没有要我退出警界,是我自己的意思。”齐康不好意思地撇清,“本来我 就有这个打算,而星期天陪良玉回高雄时,她的家人也对警务工作的危险性十分担心, 更坚定我的决心。” “谁不担心呢?”齐母埋怨道,“你就不知道,你每次出任务时,我有多担忧?现 在好了,你肯为了良玉辞职,妈真是太开心了。我看,我得跟你爸爸尽快找个时间到高 雄,去向良玉的父母提亲了。” “那就有劳爸妈了。”齐康望了一眼羞红着脸的良玉,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那家贸易公司以后就交给你打理了,爸爸年纪大了,你们兄弟要多分担,让我这 个老爸安享晚年。”齐父忍不住又诉起苦来。齐家两兄弟互做了个鬼脸,把齐母给逗笑 了。 晚饭过后,众人又闲聊了一会儿,齐康才开车送良玉回去。 一回到良玉的住处,齐康立刻抱住良玉的腰,骛猛的眼中几乎要燃出火花。 “现在应该不怕我吃掉你的唇膏了吧?”没等到良玉回答,他就俯身合住她的唇, 热烈吸吮着。 在尝遍她的嘴后,齐康的唇顺着她纤细的雪颈移往她的胸口,手也技巧地解开她领 口的扣子,让自己的舌头能探入她的乳沟挑逗。 “齐康……” 良玉软软的声音一点也不像是在抗议,反倒像是恳求他的进一步爱抚,所以齐康不 客气地解开她的第二颗扣子,甚至想脱掉她的内衣,好一窥那对丰圆乳房的美好。 “不要……”自小腹窜烧而上的欲望教良玉害怕了起来,这次,她的拒绝多了几分 力量,齐康停止了进一步的侵犯,贴在她的胸口喘气。 “对不起,我失控了。”过了一会儿,他才抬起布满情欲的眸子,歉疚地开口。 “我不是怪你……”她害羞地垂下头,笨拙地扣上衣扣。 “都怪你先前不让我吻个够,欲望一压抑下来,反而变得更加凶猛难控制。”他坐 在沙发上埋怨。 良玉红着脸不知道该如何回他,之前的那件事再度掠过她的脑海,眼中立刻出现了 一抹恐惧。 “还不肯告诉我吗?就凭我们之间的关系,你还有什么心事不能对我说的?”齐康 瞧出了她的不安,立刻握住她放在膝上的手。 良玉深吸一口气,决定将心中的恐惧吐露出来。她从昨天在餐厅里受人监视的感觉 说到今早的玫瑰花、怡秋提及的那本书,再加上下班时忐忑不安的感觉。 “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齐康不悦地嚷着。 “我……我以为那可能只是我的错觉……” “我不这么认为。”他浓黑的双眉几乎要打结了。“一定是他盯上你了。” “可是他不是……” “谢立群前天就回到台湾了,子威一直找不到他,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找上你。” “不……”良玉害怕得直打哆嗦。 “是哪家花店送的花,你知不知道?” 良玉摇摇头,“我把花送给怡秋了,或许包装纸上有写……” “好,我明天就先从花店查起。对了,你说你觉得监视你的人是躲在对面的饭店?” “我是那么感觉,可是也不能肯定。” “没关系,我会叫子威派人到饭店查一下。这个谢立群也太大胆了,竟然还敢公开 露面!” 一想起那个疯子监视他和良玉亲热,齐康的心里就越发恼怒,直到发现良玉的手不 知在什么时候变得冷如冰块。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他将良玉揽入怀里安慰,以热吻驱散她心中的寒颤,可 是很快地,安慰的吻就变了质,感觉急切而充满欲望。 “我还是走了……”他不情愿地移开嘴,僵硬的下体提醒了他欲望随时都有溃堤的 危险。 “不!”她仍然感到害怕,不愿他离开。 “良玉,我不能保证自己再留下来会有什么后果……” “别走!”她羞怯地恳求。 “你确定?”他的眼中燃起一抹希望。 良玉娇羞地点着头,使得齐康那颗激越的心再也无法把持,然而当他俯下唇时,却 被良玉的纤手给挡了下来。 “我想先去洗个澡。”她垂下眼睑,不敢看他。 “好。”齐康轻轻放开她,痴痴地凝望那道娉婷的身影闪进房内,怔忡了三十秒钟 才回过神来。他起身设定屋内的保全系统,脑中胡思乱想着良玉赤裸的美丽,最后,他 再也忍受不住体内翻滚的欲潮,冲进良玉的房间,瞪着那道不断传出“哗啦啦”水声的 浴室门发呆。他冲动地转动门把,惊喜地发现门并没有上锁,很快地,他脱下身上的衣 物,加入数日来折磨着他的美丽绮梦…… 爱情夜未眠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