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身上的味道就像他的人一样,让人迷惑,让人觉得安稳。 我躺在他的臂弯里很快便睡的很香甜,连梦里都是光明和温暖。 我梦见自己很多人坐在一起吃饭,有我的家人,有韩濯晨,还有小景,大家吃 得好开心…… 我跟爸爸说:“爸爸,我做了个很可怕的梦,梦见你不要我了,你可千万别不 要我……” 爸爸摸着我的头说:“傻丫头,我永远都不会不要你。” 梦里,爸爸的声音很好听,像韩濯晨的声音一样温柔而婉转。 从梦中醒来时天还没亮,韩濯晨已经不在了。 心里有种淡淡的失落。 说什么相信我,到底还是不会睡着我身边。 他这人也不知道做了多少亏心事,生性多疑,总觉得全世界的人都要害他,无 论去哪里都一定要有保镖跟随,就连晚上睡觉房门外都要有保镖轮流保护他,否则 他根本睡不着。 我不知道他在外面有没有女人,反正他从不会带女人回家过夜,也不会留宿在 任何女人身边,无论多晚,他都一定要回家。 他的枕上永远只睡着他一个人,枕下必然放着枪。 我想,这大概就是他这么老了还不结婚的原因,哪有女人会受得了跟丈夫缠绵 过后,还要分房睡?! 胡思乱想时,感觉饥肠辘辘才想起自己晚上没有吃饭,爬起来想去厨房看看有 没有吃的。 刚下了半层楼梯,就听见楼下有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说话。 又向下走了两节楼梯,才看见说话的人。 他穿的衣服不仅肥大,而且破烂,上面满是灰尘和油污,还特随意地靠在白色 的沙发上蹭来蹭去。他的头发很短,像是刚刚才续了头发。黑瘦的脸上有一双睁不 开的三角眼,扁平的鼻子,厚厚的嘴唇边挂着讨好的笑,一看就是典型的坏人长相。 “阿昭,当初你要的钱我一分都没少给,你的要求我也都满足了,你这话是什 么意思?”韩濯晨的声音带着点笑意,记忆中他用这种声音说话的时候,就代表他 即将被激怒。 “晨哥,我要不是被那□骗了,我也不会求您,您就看在我这些年在监狱里受 罪的份上,也不能看着我饿死街头吧。” “不想饿死街头就回监狱里吃免费的牢饭。” “晨哥!”叫阿昭的男人眯起眼睛,目光奸滑毕露:“您这儿享尽荣华富贵的, 也不差我这点小钱,何必把事情做的这么绝,真把我逼到绝路,让人知道我是替您 顶罪,对您也不好……” “你这是在跟我说话吗?” “我没别的意思……你可千万别多想。”他干笑两声,闪烁的目光扫过客厅, 落在我的身上时突然停滞住,笑容变得异常猥琐。 原本背对着我的韩濯晨看到他的表情的怪异,立刻转头。“芊芊?吵醒你了?” “不是,我……有点饿,下楼弄点吃的。” “哟!”阿昭赶紧起身,谄媚地给我鞠躬:“是大嫂吧,大嫂真是年轻漂亮。” 我严重怀疑他是不是眼睛有毛病,难道看不见我身上的学生装,尽管看上去有 点衣衫不整。 韩濯晨脸色明显不悦,对我说:“你先上楼,一会儿我让人给你弄吃的上去。” “哦。” 我上楼的时候,听见韩濯晨说:“我给你一百万是让你在监狱里给我好好呆着, 你还敢跑出来找我?!我要不是念你帮大哥做过两年事,早打断你的腿了,你还得 寸进尺!” “我这不也是走投无路嘛。” “滚!”韩濯晨沉声说:“再不滚,我让你爬着出去!” 两秒钟后我听见关门声,接着听见清说:“晨哥,您就这么放过他?” “他要是再敢踏进这个门就给我打折他的腿,扔在监狱门口。” “是!” 听见他这么说,还以为他脾气变好了,懂得得饶人处且饶人。 三天后,当他在我面前发疯一样把阿昭打死,我才明白,恶魔人就是恶魔,到 什么时候都脱不了嗜血的本性。 那是我一生都没法忘记的一个雨天,我撑着雨伞从学校走出来。 一辆山地车在我身边停下,我抬眼,看见岳磊帅气地甩甩滴水的短发,说: “韩芊芜,你家在哪?我送你吧。” “不用,一会儿有人会来接我。”低头看看表,才四点半。 刚才韩濯晨打过电话,说今天下雨,要来学校接我。我让他五点来,没想到今 天放学早,估计要等上一阵。 “那……这么大的雨,你还是找个避雨的地方等吧。”岳磊手指撩过头发,露 出大男孩那种带点叛逆的帅气的脸。 在男女生最容易产生好感的初中时代,早恋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我一直不接 受他的追求,不是对他没有好感,而是我实在没有闲情逸致陪他玩这种没有结果的 游戏。 “不用了,他很快就会到。” 我刚说完就有一台破得该报废的吉普车停在我面前,车后门很快打开。 我正好奇韩濯晨什么时候喜欢上这种概念式的风格,一个陌生男人冲出来,捂 住我刚要呼救的口,将我拖到车里。 挂在车拉手上的短裙硬生生被撕破,露出白皙的大腿。 “快点开车!” 我还在拼命地敲着车窗,绝望地望着车窗,看着雨中的岳磊拼命地蹬着他的自 行车,可惜他还是被越丢越远,再也看不见。 腿上一凉,我低头正看见一双手伸到我的裙下,捏着我的大腿,我毫不犹豫, 挥手一巴掌打过去。 绑架我的男人没想到我会动手,硬生生挨了我一个耳光…… 不过,等我被他两个耳光扇得眼前漆黑,我才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表现的柔弱顺 从一点。 眼前刚恢复了点光明,又感觉那双恶心的手伸向我的脸。 我受惊地缩了一下身体,顺手抓起身下的书包砸过去:“你敢再碰我一下,我 就自尽。” “你还敢威胁我。”说着他又一巴掌打下来,这一下比刚刚还重,嘴唇被牙齿 硌出了血,嘴里都是血腥的味道。 “刀疤,我说你下手轻点。”开车的绑匪见他又伸手扯我的头发,叫住他: “你看这细皮嫩肉的,能抗得住你这么打吗?你要是不小心打死了,咱跟谁要钱去?” “老子好久没碰女人了,就喜欢这性子烈的,先玩够了再说。” “你先打电话要钱吧!正事办完了,你想怎么玩怎么玩!” 我忍着痛,拼命对他们点头:“你们可以给我爸爸打电话……他很疼我,只要 你们别伤害我,要多少钱他都会给。” 虽然我也不是很肯定自己在韩濯晨心里到底有多重要,可这个时候谦虚可不是 明智之举。 “真的!你们要是不伤害我,让他干什么都行!” “这就对了,乖一点。”他摸摸我的脸,捏着我的下巴问:“你有没有电话? 打给你爸爸!” “有,有!”我从书包里拿出手机,快速拨通韩濯晨的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声,便接通了,里面传来韩濯晨的声音。 “芊芊,你下课了?这边堵车了,你先回教室等我。” 他的声音在这一刻听来竟是那么的美好,本来能忍受的痛苦,一听见他的声音 就怎么都忍不住了,全都化成眼泪奔腾而出。 “爸爸……”我还没来的及说话,电话就被抢去。 “你女儿现在在我手上,你要是想她活命的话就别耍花样,照我说的做!” 电话那边静默了几秒,那几秒钟,比一个世纪都漫长。 “你想怎么样?”韩濯晨的声音带着一点点颤音:“你现在把我女儿送回来, 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我说话算话。” “你当我白痴啊!”刀疤一阵奸笑,脸上一条长长的疤痕凸起在脸上,面目更 显得狰狞恐怖:“我给你一个小时,你先准备五百万现金。” “你给我地址,我五分钟就让人把钱送过去。” “算你上道。长寿路155 号前面的垃圾桶,五分钟后我拿不到钱,你就别想再 见到你女儿。” “好!” 我正想骂韩濯晨两句:你白痴啊?你平时不是挺狠的,现在怎么不说:“你要 是敢碰我女儿一下就打断你的腿。” 你不懂吓唬人啊! 看见刀疤要挂电话,我决定先检最重要的说。 所以我用最大的力气尖叫:“岳磊,岳磊!!! ” 刀疤这下子被我激怒了,顺手拿了个黑乎乎的东西塞住我的嘴,抓着我挣扎的 手将我的双臂绑在背后,接着他就开始搜我的身,见什么都没有,就把我的手表扯 下来,连同手机和书包全都从车窗丢出去。 我的心彻底冷了,早知道他们连全球定位系统都知道,我就不要那么配合把手 机交出去。现在我只能指望韩濯晨能明白我的意思,早点找到岳磊,问出绑架我的 人的体貌特征或者车牌号。 我不知道他找到绑匪下落会需要多少时间,我只能期望他能把这一切在我死之 前做完。 “阿昭说这小丫头家里人有钱又胆小怕事,我怎么听着她爸爸的声音阴森森的, 一点也听不出害怕来。”刀疤有点担忧地问开车的司机。 阿昭?原来那个坏蛋! 敢惹韩濯晨的果然不是泛泛之辈,难怪韩濯晨这回没发狠,估计是摸不清绑匪 的目的,怕激怒了他们,我会受苦。 我努力想跟他们解释,无奈口里塞着东西,只能发出呜咽的哀叫。 “他们会不会报警啊?”开车的司机也露出点担忧的神色。 “我看咱们先别去取钱,明天让阿昭折腾他们几趟,看看情况。” “行!” 刀疤□着捏了一下我的脸,猥亵的眼神看着我露着外面的双腿。“先去原定的 仓库,等我爽完了再说。” 我使尽全身力气踢他,从来没有任何一刻,我是那么想念韩濯晨,我多想他把 眼前这双的手剁下来,眼睛挖出来,再把他的舌头也割了…… * 车越开,行人越少,路越颠簸. 最后,车子在一辆破烂的仓库门口停下来, 我被扛进去丢在冰冷的地面上。 地上的灰尘涌进鼻腔,我呛得没法呼吸,鼻根酸痛得逼出我的眼泪。 好容易挣扎着坐起来,就看见满是灰尘的地上放了皮鞭,锁链,两把刀,还有 些吃的,看那数量至少够三天吃的…… 很明显,他们准备的很充分,也根本就没打算让我活着出去。 刀疤带着□抓住我的手臂将我按在地上,另一个人显然没有回避的意思,一脸 兴致勃勃地看着…… 脆弱的校服在他手上应声而破,露出我白色的蕾丝内衣,薄薄得内衣里是我还 没有成熟的身体。 看见眼前的男人脱下裤子,我拼命的摇头,头发好像挂住了钉子,生生地撕下 了一大缕,我根本顾不上痛,摇着头出细碎的哀求…… 现在,我连最后一丝希翼都放弃了。 这样荒芜人烟的地方,谁也救不了我了。 只希望一切能快点过去,希望那过程不会太痛苦…… 至少不要比韩濯晨杀我全家的时候更痛苦! 这一刻,我好像不那么恨韩濯晨了,反而很想见见他,再听他喊我一句:“芊 芊……” 想叫他一句:“爸爸……” …… 就在我认命地闭上眼睛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轰隆的巨响。 我惊讶地睁开眼,两个受惊的绑匪刚慌慌张张拿起刀,巨大的铁门就被人推开。 一个穿着破烂牛仔装的男人带着至少二十人拿着刀冲进来,一转眼就将两个绑 匪围在中间。 “伍哥!?”刀疤忙丢下刀,哈着腰迎过去,一边从口袋里摸出包烟,一遍说 :“您有什么吩咐一声就行,什么事还劳您大驾?” 完了!一伙的,刚升腾起的希望烟消云散。 可那个伍哥根本没理他,拿着手机快速拨通:“老大,人我找到了,在我玉山 后面那个仓库……” “女孩儿……”伍哥拨开挡住他面前的刀疤,侧身看看地上的我,“没事,没 事!” “是,我明白……” 放下电话,他一脚踹在刀疤下腹上,大吼:“早说让你做事动动大脑,你就是 不听,你知不知道你闯大祸了?” “我……”刀疤捂着下腹,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哪知道?!我就没见过老大发这么大的火,全道上的人都在找你!老大还 撂了话:女孩儿要是活着,就先留着你的命,女孩儿要是死了,就把你的手脚砍下 来让你吃了。” 刀疤吓得面无血色,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伍哥,我跟您这么久,你可得救 我。” “救什么救?我自己的命能不能保住都难说!你他* 的到底动了谁啊!” “我什么都不知道,阿昭说是大买卖,说这丫头的家人有的是钱,又胆小怕事, 保证没事。他还说事成之后做了这丫头,就神不知鬼不觉了,谁也查不到我们头上。 我跟了两天,看见也没有保镖,只有一个司机天天接送,今天刚好有机会,一时手 痒就下手了。” “他说你就信?你猪脑袋啊!” “我以前跟他干过好多回,都是兄弟……” 那伍哥抬起脚又踹了一脚,咬牙切齿说:“去他* 的兄弟,阿昭从里面跑出来, 早晚都是个死,你跟他干?!”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那面吵吵嚷嚷,要死要活,我根本没心情在听下去。 慢慢撑着地面坐起来,曲着腿靠着身后冰冷生硬的铁箱子上,艰难地呼吸。 如果能说话,我很想问问他们:韩濯晨那个混账什么时候能滚来!!!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