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天色已经很晚了,我牵着她的手。走在了林间小路上。夜是真的黑了,我们走的 路,现在还没有碰到一个人。 文茜说,想休息一下,然后扶在了什么竖立的东西上。 你靠在什么东西上。我问,你知道吗。你这么勇敢啊,我都不知道呢。 什么啊,她很疑惑的问。你说什么勇敢不勇敢的啊。 你不知道啊,没。没什么。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 这下倒引起了她的好奇,她凑过去看了看——是块墓碑。墓碑?她赶紧抓住我的 手。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她故意装作镇定。走我们走吧,继续赶路吧。 我们这样走了一段时间,她才开口问我,为什么会在路边上有墓碑呢? 我说了,你不怕?我问。最好是不要在这样的环境下问这个问题啊! 我偏要听,我才不怕呢。 我说,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个人是在这里死的,比如给车撞死了之类的,二是, 他的亲人为了见到他方便,就在自己家附近把他埋了。我听说啊,这里有个很古怪的 老妇人,他就是不肯让自己的老伴入土,硬是把他的尸体放在了堂屋里。于是尸体一 天天的发臭,流尸水。老妇人啊,还是每天都对他说话,陪他聊天。到有一天,当她 想到要给老伴洗澡换衣服的时候,你猜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我感觉到,她的手在发抖了。现在天更黑了,已经伸手见不到五指了,时不时在 耳边还有习习的风呼呼的吹,很像鬼故事或蔡骏悬疑小说中的情节。虽然没有乌鸦在 叫,但是这样反而更显得阴深恐怖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啊。我听的出来,她的声音已经发抖了。 她的老伴忽然坐了起来。坐了起来。我重复了。 这是她已经躲进了我的怀里。问我,他怎么会坐起来的呢,难道他没有死啊。 什么啊,他现在只剩下骷髅了,嘴巴还一张一合的说,老伴啊,阎王被我们的爱 感动了啊,特意要我回来陪你啊,但是因为我的肉身已经没了,就只剩下一副骷髅了, 你不会害怕我吧。我故意磕了磕牙齿,做出那种骷髅说话的声音。要是你害怕我了, 我就回去算了。 你猜,结果怎么样了。我拍了拍她的脑袋问到。 结果怎么样了,她问。 结果她的老伴被活活的吓死了啊。这个你都猜不到,真笨。 好啊,你是故意吓唬我的啊。她想打我,但是又不敢离开我的怀抱,但是在我怀 里使不上力,就咬了我一口。 很疼啊,我说,你这个丫头是不是真的饿了啊。那我们就快一点赶路啊。 谁叫你欺负我的啊,我就要咬你。 忽然她凑到我耳边小声对我说,我想上厕所。我当时没有忍住,笑了出声。你该 不会是……你瞎说什么啊,人家才没有那么胆小呢,是真的想上厕所啊。 我们说话的时候,路旁已经有人家了。于是我们来到了厕所旁边。 哪边是男,哪边是女啊,文茜我问了我一个我无法回答的问题,上面都没有写啊。 我说,我不是跟你说过的吗,我们这里的厕所都不写男女的啊,你现在相信了吧。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呢,我是真的想上厕所啊。 你就随便进去一个啊!哪,这样多好啊,人家上厕所都是固定的,你现在是享受 高级待遇啊,可以在两个中间选一个,这个是皇帝都享受不到的特权啊。 要是我在里面的时候,有人来了怎么办啊。她问。 你真傻啊,我不是在外面吗,你就放心的去吧,再说了,天这么黑,就算真的上 错了,也没有看得到啊。 然后,她就选了一个,可没踏进去两步就出来了。 这个就是你说的厕所啊,就是挖一个坑,然后搭上两块板子啊,你就是这样上厕 所的啊。不行,我刚才就差点掉下去了,我不上了,太危险了。 这个啊,已经是很高档的了,我说,我还上过只有一块板子的厕所呢,那才叫悬 呢。你都不敢放心的擦屁股,蹲在上面摇摇晃晃的,就像在玩杂技一样,要是一个不 小心,就栽倒里面去了。 被你这么一说啊,我更不敢上了。可是我真的要憋不住了。 要不,就在这路边,就地解决。我问,反正现在天黑,也没人看见,再说,有我 替你挡着,也没人会看见的。 不好吧,这样多难为情啊,我长这么大啊,还从来都没有这样呢,要是让人知道 了,我还活不活啊。 那我就没办法了,我能够想到的就只有这些了,再说了。你还有呆在这里好几天 了,总不能够,一次都不方便吧。 那我还是进去算了。我注意一点就是了。 算了,我陪你进去吧,让你一个人进去我还真的不放心,虽然,你是不大可能掉 到厕所里面,但是受伤了也是不好的啊。反正我就是想偷看你,天这么黑的,里面就 更黑了,我是看不到的,所以你就放心吧。 于是她终于是答应了我的这个建议,而我也是在阔别多年以后再次光荣地进入到 女厕所 ——你问我是怎么知道是女厕所的啊。我想说的就是,我们是怎样定义女厕所的 呢,是女人进的厕所,还是女人在方便的厕所?这个定义还真不好说啊。而且—— 在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的时候,意外发生了,一个女人急急忙忙的朝我们这边跑 过来,撞到了我身上。 你这个人真变态啊。女人吼到,一个大男人,跑到女厕所来撒尿啊。 她大概是没有看到文茜,也对啊,我这样面对着厕所站着,牵着文茜的手,在我 后面的人看来还真是像在撒尿。 我没有说话,这个时候,最好是什么都不说,保持沉默。但是我听到文茜在笑了, 而那个女人呢,很自然的,跑到对面的男厕所去了。 这时,文茜也方便完了。我们就出来了。我听到那边男厕所传来了争吵声—— 你是怎么跑到男厕所来了啊,这是男人的声音,害得我刚才一泡尿差点撒到你头 上来了。 那边的女厕所被一个变态的男的给占用了啊,所以我就跑过来了。 现在的人真是的,连上厕所都玩花样了,喜欢换着上。这个又是那个男人的声音。 时代变了啊。 我们等到男的走远了,趁着女的还没有出来的空当,就偷溜离开了。 一路上,文茜笑个不停。 我问,真的有那么好笑吗。我们这里这种事情是经常发生的啊,家里面又没有厕 所,在外面呢也是几家公用一个,所以了为了防止路过的人用厕所,都是不写男女的。 再说了,要是真的急了,也方便啊,可以随便上一个,最主要的是啊,男厕所有人了, 可以到女厕所去客串一下。 我从来都不知道,会发生这样好玩的事情啊。要不是今天经历了,我都不敢相信 这个是真的。现在都感觉是在做梦呢。她说的时候,还在笑着。你说怎么在这里生活 了快20年的啊。我是对你越来越佩服了啊。 我们这样走着,离家就越来越近了,我的心情也越来越紧张,但是文茜的笑声让 我找回了一丝的安慰。 习惯了就好了。不过要是你因为上厕所的事情佩服我,我可不乐意啊。 我现在是觉得我这一趟来你的家乡是来对了。她说。我是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啊。 这里的一切都好新奇,很刺激。 这时,狗叫声打断了她的话,一条狗朝我们冲了过来。蹲下,我忙喊到,也没管 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就把她拉倒了,我是面对着她的,因为当时她在说话,我在听。 所以我回头了。所以我看到了狗朝它冲了过来,所以我把她拉倒在了我的怀里,所以 我也倒在了地上。 怎么了,她问。我说狗,会咬人的,你别动,我正在捡石头。你放心,我们趴在 地上狗是不敢轻易过来的,我们怕它们,但它们更怕我们。它们以为我们是在捡石头, 就不敢过来的。然后,我让文茜慢慢的起身,蹲着,叫她也捡几块石头。我也捡了好 几块石头。 狗一点一点地逼近,但是在一定的距离就忽然停止了。我对文茜说,我们慢慢的 移动。然后我说跑的时候,你就拉着我的手,我们一起跑。我们一点一点的后退,狗 并没有跟上来,然后我说起身,跑,就拉着她的手一起跑了。见到我们跑,狗也跟着 跑了。于是我又拉文茜,让她蹲下。文茜要捡石头。我说不用了。狗是不会跟过来的, 它只会看我们一会,就会离开的。 在我说这个的时候,狗已经离开了。我们起身。文茜问我,为什么。我说狗是家 养的啊,只会守着自己家主人的房子,别人的它才不管呢,所以要是我们离开它的警 戒范围之外,它就会自动退回到它自己的警戒范围的。 想不到这里生活还有这么多的学问啊,文茜笑了,我都崇拜你都不行的地步了, 怎么办啊。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就简单一点,以身相许吧。 美得你啊。对了。离你家还有多远啊。我们是不是该到了啊。 我说是啊,再走几步就到了。在前面都可以看得到了。 还真有点紧张呢, 我也是啊。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