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第四章要脸不当狗仔队 (6) 米兰撇了撇嘴,没搭理他,但是眼神明显温和了许多。到了这个时候,马亮 只能以酒表红心了。其实他就是喜欢喝凉啤酒,并不代表他很能喝、很有酒量。 但是人家米兰把啤酒给送来了,还半真半假地" 疑似吃醋" 了一回,马亮不可能 不有所表示,于是" 啪" 一声启开一罐嘉士伯,递给米兰。米兰笑着摇摇头,把 啤酒推回给他,反问道:" 都在酒里了?" 马亮说:" 嗯,都在酒里。" 说完,一口气喝了下去。马亮扬着脖子灌啤酒,因为灌口小,还顶着汽儿, 流速并不快,费了好长时间,等他喝完放下来之后,未免有些失落,因为米兰早 已不见了踪影,他想象的两人坐在一起卿卿我我地愉快度过后半段旅程的美妙画 面并没有出现。马亮知道这个结米兰很难解开了,但是又不知如何去解释,只好 怅然若失地继续倒头睡觉。 米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自己也觉得挺没劲的,她不知道马亮是否还值得相 信。从理论上说,如果男人可信,就别猜疑他;如果男人已不可信,就别再搭理 他,很简单。但是米兰不能下结论,总是左右摇摆,恨且心痛着。确切地说,这 个时候她还没完全否定马亮,但是心里已经有所顾虑了。本来米兰相信一见钟情, 以为马亮是个真诚的人,可信赖的人,甚至可以托付终生的人,但是在曼谷机场 候机室见到他一直跟董晓婉在一起,她给他买了一灌啤酒,他们并肩走向老魏, 在一起说说笑笑,马亮一口一个" 妹妹" 、" 妹妹" 地叫着,那么亲热那么刺耳。 米兰其实坐的地方距离他们并不远,也与一堆记者在一起说笑着。但是她的第六 感觉偏偏就那么不争气,身在曹营心在汉似的,把那边的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记 在心上。她完全忘了下飞机时与马亮那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忘了他们曾经很默契 地相约在这个几十名同行聚集的地方暂时离远一点儿。米兰的心里充满了悲伤, 当她相信爱情的时候,就会忘记世界上还有陈世美;当她感到被背叛的时候,就 会忘记世界上还有梁山伯。那一刻,米兰最恨的当然还是董晓婉这个小狐狸精, 如果阿曼国的少数民族也流行抢亲的话,安拉保佑,出来个野蛮部落的疯子把她 抢走了吧! 马亮魂不守舍地坐在后面,只是偶尔跟上厕所路过的记者们聊上一两句不疼 不痒的,互相调侃调侃。直到飞机下降高度了,才重新用安全带把自己绑好,看 着舷窗外那连绵不断的沙漠,这个时候他出现了一种错觉,对飞机的高度失去了 判断,似乎只剩下十米高了,而且速度也慢得跟牛车一样。其实不过是因为沙漠 里没有参照物,机翼多少年也碰不上点儿气流——要有云彩早就下雨了,那沙漠 就不叫沙漠,得叫楼兰了。呆呆地看了半天,想起来小时候听说的一个倔强的科 学家叫彭家木,牺牲在了塔克拉玛干还是罗布泊什么的沙漠里。那时候的马亮正 是隔三岔五就树立一个新的远大理想的时候,曾经暗自下过决心,长大了一定要 当一个科学家,沿着彭家木的足迹,到沙漠里去完成他未竞的事业。此刻看到浩 瀚无垠的大漠,似缎子被面一般柔滑平整,不免深受震撼,痛感自然伟大,人类 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