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摆局(3) “韩雷,如果有一天,我们走到了一起,成为了一个战壕的战友,你觉得会 怎么样?”秦海华一直很佩服韩雷,在学校,他们一起进的小商品在学校卖,总 是韩雷先卖完。现在虽然他已经做到了区域老总,但是他知道,韩雷需要时间, 五年其实太短,其中有很多的偶然因素。 “呵呵,我没想过,如果我们站在一起,可能对其他对手是一种灾难,是不 是太自信,有点吹牛了吧?不过,我内心不希望有这么一天,其实那样对我们两 人同样也是一种灾难,你觉得呢?”韩雷放肆地笑着,他真的不想在这样的夜晚, 讨论这样沉重的话题。 其实他们内心既想一起共谋发展,又不愿一起共事。两个野心勃勃的好朋友 在一起共事,注定不是一件好事,这样的例子从古到今太多了。作为发展都很不 错的兄弟,两人谁也没有做好臣服对方的心理准备。 秦海华站在窗前,窗外霓虹绽放,车水马龙,回眸五年辛酸,他内心无法释 怀,重回江城除了再续同窗之缘,更想见的人其实和张蕊一样,就是韩雷。“也 许吧!不过我倒是希望有这么一天。”这句话也许是他内心最想说的话,也许是 内心最不愿说的话。 韩雷缓缓地走到秦海华的身边,双手撑在窗沿,眺望着武汉广场,他清楚地 记得门口那尊举弓欲射的人头马,到现在他都没搞明白那是象征战争还是和平。 秦海华拍了拍韩雷的肩,指着武胜路的方向,“我们都是兄弟,我在学校就 一直很敬佩你。还记得我们在新华书店门口找家教的事吗?没人要,呵呵,我们 英语不好,从那时开始我们发奋,每天天还没亮就起来背英语单词,没想到现在 派上了大用场。” 韩雷笑着回着:“是啊,是啊,没人要。” 在学校时,他们都是贫困生。一般进些小货,都是一起去,几乎每次都是韩 雷先卖完再帮秦海华,四年都是这样。遇到好的赚钱机会,都会为对方争取一下, 在学校,他们是一对形影不离的好兄弟。毕业时都没找到工作,又结伴去了上海, 不过进了两家不同的公司。他们都很上进,从小小的职员一直做到管理层。但是 自从秦海华调离上海,彼此的联系越来越少,而到韩雷调到南京时,他们的联系 几乎中断。这次聚会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既能叙旧,又能在工作方面切磋一下。 “韩雷,我真的希望我们在事业上有更大的突破,但你知道,在这样的跨国 公司,我们还能前进多少,我们只是棋盘上的两颗棋子,每走一步都受制于人。 从一开始,我们就是不同颜色的棋子,如果我们无法成为战友,那么有一天,我 们碰到了同一个棋盘,在不同的战壕,你将会怎么办?让我一步还是吃我一棋?” 韩雷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因为他以前只是一员小卒,如今他们都有独领 一方的能力,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可能,也许不久的将来他们会冲杀到一起。DKK 和MCC 犹如交战的两个国家,而韩雷和秦海华只是幸运地没有出现在同一个战场, 他们都是在自己的战场和对方的军队交战着,但是谁能保证有一天战火不会烧在 一处? 韩雷不想回答这么残忍的问题,但是面对最好的哥们,他却想把内心真实的 想法告诉秦海华:“海华,我不希望有这么一天。但是我们所处的环境也不能说 没有这一天,没有最好了。如果真的有,我不会妥协于你或者忍让于你,我会用 最强的实力迎战,那是对你的尊重,我希望你也是,因为我们有不同的使命,这 是我们的职业,我们必须尊重职业。” 秦海华笑了,韩雷也笑了,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韩雷啊,张蕊想到外企上班,你为什么不叫她到你那里去啊?她以前在学 校可是你的女人啊,你怎么老是像个木头啊,都做了经理还这样。”这句话秦海 华说出来是违心的,因为他在学校时曾喜欢过张蕊,准确地说,整个和尚班很多 人都喜欢过张蕊。但大家都知道当时张蕊的心里只装得下韩雷,而且她还是一个 不一般的刁蛮公主。 当年的韩雷并不是个傻子,张蕊是武汉的本地千金,与他穷小子的身份相差 太远。如果说他们在学校曾有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那么也只是学校里最纯的 爱。当年的韩雷只想能顺利毕业,他根本无法向张蕊承诺什么,也就没敢跨过 “红线”,因为他在张蕊面前一直有些自卑。毕业后,曾经的爱都随风而逝,以 致两人相见,那种遗憾与无奈都只能深埋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