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迷局(15) 理查德? 克莱德曼的钢琴演奏会,在钢琴王子的指尖下,终于发出了最后一 个音符。韩雷准备再给丽莎一个小时的缓冲时间,然后再联系她。 谁知道,演奏会刚结束,韩雷就接到了丽莎的电话。让韩雷不敢相信的是, 赵经理的女儿压根没去,丽莎独自欣赏完了整场钢琴演奏。 韩雷听到这个消息,五味杂陈,他拿了件外套,就出了酒店,一头扎进合肥 的夜色之中。 白天的喧闹已经褪去,跳跃的霓虹装点着城市的黑夜,一轮弯月好像爬上了 大厦的楼顶。夜风拂过路旁的大树,韩雷感到了丝丝的凉意,他连忙将衣领拉了 拉。身边有女子三五成群从身旁走过,发出阵阵笑声,丝毫没有引起韩雷的注意。 夜空中漂浮的音乐,在夜风中回荡,就像一件已被撕碎了的灵魂。韩雷安静 地走着,若有所思。夜色是孤独的,夜晚是寂寞的,在合肥这个陌生的城市,也 许韩雷注定是最孤独的一个人。 夜越来越深,韩雷越走越远,在他的身后没有一个人对他说,“喂,先生, 你记得要回去啊!” 韩雷掏出了手机,翻遍了手机里的电话簿,这个时候,他不知道能打给谁? 他想打给广州的秦海华,他也想打给张蕊,但他终究没有拨通电话的勇气。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流浪到多晚,更不知道他怎么回到了酒店。韩雷 沉沉睡去,他不愿意醒来,他不想听到关于方汇的任何消息,更不想接到赵经理 的来电,他只想闭上眼睛让自己沉醉。 整个上午,他没有接到任何电话。他醒了,是蒋俊叫醒了韩雷。蒋俊急切地 告诉韩雷,赵经理的电话打不通了,突然关机。 当韩雷和蒋俊赶到方汇大厦时,听到一个让他们无法相信的消息,集团临时 决定,赵经理暂时放长假休息一个月。 太突然了,五天后方汇项目将见分晓,并已经安排好签约仪式,领导出席, 媒体接待,酒店预定等等,都已经安排妥当,可方汇突然临阵换将。 这样意外的消息,对韩雷,对整个DKK ,不知道是喜从天降,还是另有变故? 有些人你是无法读懂的,就像赵经理这个人;有些事情注定你是无法预知的, 就像赵经理的职场命运。 赵经理突然的长假,在项目关键时刻的离去,作为项目经理,对他的职场生 涯意味着什么?这是任何人都可以看懂的事情,但这瞬间的变化,后面发了什么? 销售决战,就像深不可测的大海,就像诡异无常的迷网,一切的一切,都过于突 然。 虽然赵经理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方汇项目,但韩雷还是想感恩赵经理在方汇项 目上,为DKK 所做的一切。 他带上礼物,找到赵经理的家,却没有见到赵经理的人。他又连夜赶往南京, 没想到在赵经理女儿的大学,意外地见到了赵经理的夫人。 赵经理的女儿根本不懂钢琴,他的女儿想去英国留学,也是一段彻彻底底的 谎言,一切都太假了。 赵经理的夫人哭着求韩雷,希望DKK 公司能为赵经理求情,让方汇给赵经理 一条生路。原来赵经理也有胆战心惊的时候,原来他也有悔恨交加的时候,一念 之差可以改变一个人,也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韩雷知道,这一切变化,都源自于远在德国的一个城市,他不知道那里到底 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方汇的高层已知道赵经理的行为,他索贿的行为 已经败露,韩雷不知道方汇接下来将怎么处理赵经理。 韩雷突然感觉到,自己就是出卖赵经理的叛徒。可是他如果不如实向吴斯恩 反映,一旦DKK 完全失守,韩雷自己将会得到同样的命运。 赵经理也好,韩雷也好,他们永远只是一个齿轮,根本无法撼动整台机器的 运转。他们永远只能是大海里的一滴水,真正的大海其实是一个团队。 浪漫的莱茵河也只是一处遥远的风景,神秘的古城堡也只是擦身而过的建筑, 美丽的异国庄园也只是曾经的回忆,德国之行注定是短暂的,留给DKK 与方汇的 交点注定是在合肥。 DKK 大中华区陪同人员回上海后,方汇集团高层本来要陪同政府官员,在德 国再待一天,但赵经理事件突然改变了方汇考察团的行程,严明决定提前一天回 国。MCC 在德国所有的努力都已成为了泡影,方汇方面在德国根本没有给MCC 一 秒钟见面的机会。 一个企业采购过亿的订单,掏出的几乎是企业的生命,在这样的采购项目上, 竟然出现了职员腐败,这是企业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严明决定,亲自安排签约仪式,马上确定采购机型,并与供应商敲定协议内 容。在政府官员回到合肥前,所有采购协议都要正式敲定,签约仪式只是一场声 势浩大的造势行为而已。 作为方汇总经理的严明,是不可能拿方汇的利益开玩笑的,等待韩雷的将是 又一场考试。 飞机降落在上海浦东国际机场,吴斯恩、妮可与工程师没做休整,直接同方 汇一道赶赴合肥。 方汇项目终于要落下最后帷幕。MCC 最后关头四线作战,看似全军覆没,德 国战线失手,赵经理希望泡汤,青湖邢主任还没回国,上层路线没有进展。但接 下来,DKK 就能一举全部拿下方汇吗? 世界上没有绝对胜负的战争,方汇项目能出现绝对输赢的结局吗?DKK 没有 松懈,还在坚持,MCC 会就此放手,彻底自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