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输赢(6) 柳誉谦虚地说,“你们拿下了方汇大部分的订单,我们被打败了,不过我并 不失望,因为我遇见了最强的对手,有吴总和你,我看到了MCC 华东的希望,也 看到了华东印刷的希望。” “不,值得尊敬的是柳总,你们的坚持,重新打破了方汇项目的分配格局, 我们没有完成既定的目标,MCC 值得我们去学习。”正在相互恭维之时,韩雷又 看到了GAB 的身影,他心底埋藏很久的疑问再也无法掩饰,“只是柳总,GAB 最 后的反击,我一直没有看明白,真正的掌声我们应该送给GAB 。” 柳总长望着华丽的吊灯,叹了一口气,“韩经理,很欣赏你的坦诚。是的, 我们没有胜者。”对于GAB 的话题,柳誉没有接过去,他的心里也有苦楚,他真 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这个话题。 在柳誉转身的一刹那,韩雷似乎看到了柳誉的无奈,也看到了自己的不足。 主持人略带沙哑的声音让会议大厅瞬间安静下来。合肥市委市政府领导,青 湖开发区大小官员,方汇的高层,DKK 、MCC 、GAB 等大大小小的供应商,方汇 的客户,印刷企业代表,让两百多人的会议厅座无虚席。 在方汇董事长和总经理的簇拥下,领导们终于握住了启动球,一时彩带横飞。 在美丽的礼仪小姐带领下,吴斯恩上台了,在与严明交换签约文件的瞬间,镁光 灯不停闪烁,严明再次握住了吴斯恩的手。 严明笑了,吴斯恩笑了,台下的柳誉也笑了……MCC 与GAB 也顺利地签约, 一切的恩怨都好像在那一刻定格,好像永远结束了。 就在大家举杯相庆的时候,韩雷独自走出了会议厅,在门外的护栏边伫立, 凝望,他想看清这次项目的得失,他想解答内心所有的问题。 不知什么时候,妮可已站到了韩雷的身边,她握住护栏的边缘,轻声地问, “韩雷,你不高兴吗,方汇项目最大的赢家是我们。” 韩雷对着妮可笑了,他没有回答。他说不出任何的话语,他不知道此时的内 心,到底是否高兴。 妮可突然哭了,这是韩雷没有想到的。在韩雷的面前,妮可一直是坚强的, 也是不错的搭档。但此刻,妮可却哭了。 韩雷没有任何的语言来安慰妮可,因为在签约的现场,DKK 的确是最大的赢 家,她为什么要哭?他想了半天才说出了同样的一句话。“妮可,你不高兴?” “我哭不代表我不高兴,我笑也不代表我很快乐,因为我今天笑的太多,所 以我想哭。”此时的妮可像一个孩子,她似乎已褪去外面的妆容,留下了最真实 的自己,但是收起了眼泪与笑容,她还必须用夏奈尔或兰蔻来装扮自己。 是的,韩雷一直在笑,他快乐吗?也许,笑并不代表快乐;也许,笑只是代 表无奈。 DKK 赢得了订单,DKK 赢得了一场战争,但是韩雷知道,原本可以赢得更加 漂亮,可以赢得更加彻底。 韩雷知道,方汇项目的结束,意味着他已失去了战场,他必须寻找新的战场。 在香槟四溢的祝福声中,吴斯恩代表着DKK ,代表了整个项目,他注定只能寂寞 地围观。韩雷想到了蒋俊,他已回到了南京,在一场庆贺声中,没有了蒋俊的声 音,也没有他的位置。 蒋俊也许正在忙碌着方汇的后续操作,他也许不知道在方汇签约仪式的现场, 韩雷正在门外孤独地思考。 在看到DKK 、MCC 和GAB 华东区的三个老总站在一起庆贺的时候,韩雷就有 一种预感,方汇的项目,就算DKK 赢了,他也没赢,他终究是一个失败者。 方汇项目,DKK 最后倾己全力,依靠华东区的团队,甚至整个大中华区的力 量,还有远在德国的公司,赢得了订单,赢得了行业的尊敬。韩雷只是狼群里的 一只狼,等待他的还是不停的奔跑与厮杀。 在结束签约仪式的当晚,在酒店里韩雷将电话打到了广州,打给了秦海华。 他没想到秦海华在恭喜之后,对韩雷泼下了一盆冷水,“作为经理,这次项目的 销售,我只能给你打及格分。” 为什么? 秦海华告诉韩雷,虽然他在广州,在MCC 的华南区,但就因为他们的关系, MCC 华东区,甚至大中华区一直保持着和秦海华的联系。韩雷只是DKK 的一枚棋 子,他虽然看清楚了整个棋盘上的局势,但他没真正看懂对面的棋子,更没有看 清自己一方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