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入局(4) 黄昏时分,妮可终于看见了窗外的那片最火红最绚丽的云彩,她轻叹了一口 气,对身边的韩雷说,“韩雷,该怎么办?” “我们还是先熟悉公司吧,再仔细筛选一下从展览会带回来的客户名单,看 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韩雷懒洋洋地建议,似乎也无计可施。 “也只能这样了,我们一起找个地方喝两杯吧,一扫眼前的晦气。”妮可把 手上的文件一扔,站了起来。 韩雷又想起了地王大厦,不过他硬是把已到嘴边的话活生生地咽了下去。 妮可关上了桌子上的电脑,拿起放在椅子上的衣服,提着手袋就推门而去, 韩雷连忙跟了上去。在走过前台的那一刻,韩雷本想和漂亮的前台珍妮打声招呼, 却看见珍妮正在接电话,只听珍妮说,“你说的机型我们公司现在没有现货,希 望你能留下你的联系方式。” 韩雷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住了脚步,而珍妮也正好收线挂了电话。韩雷 走上前,微笑着说,“珍妮,这么晚还在值班啊,吃饭了吗?” “还没有呢,等下就下班回家吃饭。”珍妮也笑着说。 “销售员下班了,美女做起了临时客服啊!”韩雷尽量装作无意地开起了玩 笑。 “有个人打电话过来咨询机器,还没说几句,他那边就断线了,我就是被临 时拉上岗而已。”珍妮打趣道。 韩雷看见妮可已走出了大门,连忙对珍妮说,“早点吃饭啦,别饿坏了身子。” 韩雷挥了挥手,就跑着跟了出去。 追上妮可,韩雷的第一句话就是提醒妮可,“注意到前台的珍妮吗?” 妮可自顾自地走在路边拦的士,然后头也没回地说,“注意到了,是个美女, 很漂亮!” “不是这个。我听到她刚才接到客户打来的咨询电话了。”韩雷补充道,怕 妮可曲解了他真正的意思。 “哦。”妮可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声,正准备去拉的士的车门,突然像明白了 什么似的,回头走向韩雷,“你刚才说什么?” 韩雷连忙走上前,为妮可拉开了车门说,“先上车吧。”示意妮可上车再谈。 刚刚落座,韩雷就接着说,“我说珍妮刚刚接到了一个来咨询印刷机的电话,好 像是第一次打进来的。” 妮可一下子回过神来,露出惊讶的表情,“也就是说,从前台那里可能找到 新的客户资源,可是我们与前台的美女都不熟悉啊。” 韩雷笑着说,“所以我要告诉你,让你主动去接触一下啊,你们女人在一起 有话题。”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真是一个好主意啊。今晚想吃什么,我请客。”刚 刚还愁眉苦脸的妮可,一下子高兴起来。 “妮可,你笑起来的样子很漂亮。”韩雷打趣着妮可,妮可变了,少了些飞 扬跋扈,却多了些成熟稳重。 “是吗?还是你最有眼力。”妮可放声大笑,吓坏了身前的的士司机,司机 没想到看着庄重的女乘客竟然笑得如此放肆。 23 出租车沿着偏僻的小道一直拐到了海边。远处一片灯火通明,一直等到的士 停了下来,韩雷才看清楚,原来这是一排“渔村食府”。 这些“渔村食府”,是用柱子直接建在海面上的,靠近海边搭起来的房子。 上面遮雨的雨棚和地板全是用木板搭建,下面用树桩和木柱支撑,四面敞开,任 由海风吹过,坐在上面,海风拂面而来,可以感觉到丝丝的凉意,别有一番风情。 入口摆满了各种海鲜,任由客人亲自点取。妮可放下手袋,将盘在头上的发 髻慢慢地解开,任由长发披散在肩上,一阵海风吹来,秀发遮住了妮可的半个脸 庞,在夜晚的海边格外动人。 放眼望去,远处的海面上一片黑暗,偶尔有几盏灯在海面游弋。伴随着几声 汽笛与浪花,妮可捋了捋飘散的长发,在海边捡起一个石块,扔向了远方,她没 有听见石块入水“咚咚”的声音,但在她的心里,这样的夜晚,心底却像海水一 样泛起了阵阵涟漪。 韩雷原以为妮可会像妇人一样,不停地唠叨在深圳的困境,谁知妮可只字未 提,她谈得更多的反而是南京,是合肥,是那一段最辉煌而又最屈辱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