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灭绝天使(2) 没错。一整套来自非洲成年公象的长牙。 一看见它们,卡鲁叹了口气。布里斯通没有告诉她买什么东西,只说她一看 见东西自然就会知道,现在她知道买什么了。噢,要是带上列车肯定能引起一阵 骚动,该多有趣啊,不是吗? 卡鲁和其他的竞标者不同。没有加长的黑色轿车等着她,也没有两个凶神恶 煞的保镖帮她扛重物。她只有一串斯卡皮和她的魅力。结果,这两样东西都不足 以说服出租车司机,让他同意把七英尺长象牙挂在车后。卡鲁只好一边嘟嘟哝哝, 一边拖着三百磅重的象牙,走过六个街区,来到最近的地铁站,走下台阶,穿过 旋转栅门。象牙被包在帆布里,用胶带缠紧。一个街头音乐家放下小提琴问卡鲁, “嗨,美女,你拖的是什么东西?”她答道,“提问题的音乐家,”然后继续往 前走。 当然,情况有可能更糟,而且经常这样。布里斯通曾派她到一些非常可怕的 地方买牙齿。圣彼得堡事件之后,在枪伤恢复期间,她问布里斯通,“我的命对 你真的一文不值吗?” 话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如果她的命对他一钱不值,她并不想让他承认这 一点。布里斯通有诸多过失,但除了阿萨、特维加和亚西里,他是她唯一的家人。 即使她是个可以牺牲的女奴,她也不想知道。 他既不肯定也不否定。“你的命?你的意思是,你的身体?你的身体只是个 皮囊,卡鲁。你的灵魂是另一回事。据我所知,它没有什么危险。” “皮囊?”她不喜欢把自己的身体看作是个皮囊——某种别人有可能打开、 枪击、随意剪切的东西。 “我想你有同感,”他说,“当你在身上乱涂一气时。” 布里斯通不赞成她纹身。这可真好笑。因为她的第一个纹身——手掌上的眼 睛就是他纹上去的。反正,卡鲁怀疑是他干的,但她没有十足的把握。因为他答 不出许多最基本的问题。 “无所谓,”她说,痛苦地叹了一口气。真的痛苦。被枪打中很痛,这不足 为奇。当然,她不能说布里斯通毫无准备就把她推入险境中。在她很小的时候, 他就让她练习武术。她从未向朋友提起这事——她的老师很早和她说过,这不是 一件值得夸耀的事——- 得知卡鲁优雅地侧滑、连续旋转与致命的技能密不可分, 她们大吃一惊的。致命与否,她沮丧地发现,空手道和枪支抗衡起来也不是那么 厉害。 在刺鼻的药膏的帮助下,她的伤口很快愈合。她怀疑,是阿萨他们施了魔法。 但经过那次事件后,她不再是当初那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女孩。现在,她外出办 事要谨慎多了。 她要搭的列车来了,她又推又拽把那一大包东西弄进车厢里,尽量不去想里 面装的是什么,或一条鲜活的生命在非洲某个地方嘎然而止,虽然那事可能不是 最近才发生。这些象牙硕大无比,卡鲁还知道,现在的象牙极少能长这么大—— - 偷猎者是罪魁祸首。在猎杀所有大的公象后,他们改变了大象的基因库。实在 令人不齿。在这里,她也参与了那桩血腥的交易,拖着濒危物种的违禁品一路走 到该死的巴黎地铁。 她不愿再想这件事,把它撇到一边。列车在黑漆漆的隧道飞驰,她一路盯着 黑漆漆窗外。她不许自己再去想它。一想到它,她就觉得自己的人生变得龌龊, 充满血腥。 上学期,做好那对大翅膀后,她给它取名“灭绝天使”。这个名字非常的妥 贴。翅膀用真羽毛制作而成,这些羽毛是她向布里斯通“讨”来的——成百上千 根羽毛是他的客户这些年来卖给他的。她小时候常常玩弄它们。那时,她还不懂 得人们为了这些羽毛而猎杀鸟儿、导致所有鸟类濒临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