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醉爱(8) 但当时就是有这个心眼,他也不知道她的房间号啊。 " 铃……," 电话铃响了起来,他像扑向救命草一样扑向电话,里面却传来 丁热草轻松的声音:" 桐哥,我一丁呀,今天我和杜娟去苏州了,你把我的箱子 放到总台吧,那边有电话就说我到镇江了!杜娟问你好,下次再见吧!" " 喂……" 柳北桐想给他说两句,他已经挂上了。外遇也得有心理素质、有 承受能力,他这方面不行,比一丁差多了。他感到孤立无援。他真希望昨天发生 的一切是一场梦,如果重新来一次,他绝对会选择坐怀不乱和风平浪静,而不会 像昨天那样放浪形骸。 " 铃……" 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他接过电话一听,是筱晴的声音:" 老公 啊,你好吗?明天能回来吗?" " 能吧……,他嗫嚅着,心情一下没能调整过来。 "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 筱晴一下焦急起来。 " 没事,没事的,昨天厅里领导请客,我多喝了几杯,有点头痛。" " 柳北桐,让我怎么说你,大概不是几杯吧?你现在不是喝酒,是酗酒你知 道吗?伤身体、伤形象……哎!回家再说吧!你很难受吗?不行我过去……" " 没事、没事的,喝点水就好了,我今天下午就回去……" 他嗓子里突然有 些哽哽的,就慌忙挂上了电话。 三 这几年,柳北桐和筱晴之间的几次大的交锋都和酒有关系。 从上大学到毕业结婚,甚至到女儿考入上音附小、附中,柳北桐几乎和酒无 缘。他几乎一直在个人奋斗中。从中级到副高,从副高到正高,从一室一厅到两 室一厅、三室一厅,他几乎像一头不知疲倦的黄牛,一直在辛勤耕耘。 特别在教育女儿方面,他几乎把所有的业余时间都奉献给了女儿囡囡的钢琴。 在他给女儿当了四年启蒙老师以后,他毅然把囡囡送到了上海,租房借读。还花 高价请了上海最好的钢琴老师。那几年,筱晴在学校办了停薪留职,到上海做了 全陪妈妈。柳北桐在家用业余时间拼命挣钱,最多时,他每周带了20多个钢琴学 生。他还创立了" 北桐音乐工作室" ,为一些工矿企业和业余歌手作曲、做MIDI 音乐。 那几年,他两口子配合得天衣无缝。囡囡也争气,到上海的第二年就考上了 音乐学院附小、接着又是附中。初二时,美国旧金山音乐学校到上音招生,她以 附中第一名的成绩被录取,轰动一时。 这几年,一切都有了根本的变化。生活的压力突然没有了,柳教授的名气却 愈来愈大,他开始频繁地出席各种宴会。 在这座以酒乡闻名的苏北小城,生产各类白酒的企业多达几十家,瘾君子的 数量更是不计其数。酒神酒仙酒鬼,年龄不分大小,各显英雄本色。每当夜幕降 临,这座城市的几千家各种档次的大小酒店生意一片兴隆。太平盛世,灯红酒绿。 上岗下岗不寂寞,有钱无钱皆饮者。有言道:白酒啤酒葡萄酒,分分合合;划拳 猜谜讲段子,杯杯盏盏;到黄昏,那次第,怎一个喝字了得。 一向清高的柳北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不小心,他也迷上了这" 杯中物。 " 记得他第一次喝醉,还是筱晴的一位大学外语系的王教授请客,他是筱晴大 学时代的恩师,一老一少两个男人也就是喝了两瓶干红吧,可他们都醉了。酒后 吐真言,那个王老头一晚上含着眼泪把一句" 筱晴是我最用功的学生,是我的骄 傲。你很幸福,你要善待她……一定要善待她……" 颠三倒四地说了无数遍,他 则一只手拍着王老头的肩,像平辈一样劝着那位老情种:" 你放心,阿晴是我的 老婆,我会善待她……" 筱晴看着两个醉人,激动地不停抹着眼泪。 后来到了家里,他还在喃喃自语:" 阿晴是我老婆,他妈的,谁也不能想她 的头绪……" " 你老婆都是老太婆了,没人想她的头绪" ——筱晴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她, 大概女人都渴望看到自己男人的真感情,醉酒后的柳北桐把她感动得一塌糊涂。 那天夜里又给他递毛巾又给他捶背,还不停地给他喝醋,把他沤的一个星期嘴里 都有醋味。 那是一种如梦如幻的境界,一些情绪由于酒精的作用而改变了色彩。紧张变 成了轻松、冷漠变成了热情、平庸变成了美好、复杂变成了简单……人的个性得 到张扬,关闭的心灵得到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