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醉爱(37) 筱晴有一次对他说:" 你最近有点疯,是不是第二春啊?" 他说:"30 如狼, 40如虎嘛。" 筱晴说:" 不对!你知道吗?你最近酒喝的少了,绝对和这有关系。 中医的理论就是烈酒伤阳,你知道吗?" 筱晴确实对他的酒场深恶痛绝,一有机会就会教育他一番。 茉莉给他买了不少西洋参之类的补品,逼着他吃。他不敢带回家,都放在办 公室的抽屉里。茉莉从来没往他家里打过电话,也不打他的手机——因为他经常 忘记删除来电——却经常把电话打到他的办公室,督促他按时服用。 茉莉的电话每次都不长:" 吃了吗?" " 马上吃。" " 别忘了,你有两个老婆。" " 知道了。" 办公室了还有一个搞美术的老宋,那家伙50多岁,特别注意柳北桐的电话, 有时电话铃一响,他就抢着接。 这时,茉莉的口气就变了:" 请问,柳老师在吗?" 老宋大概到更年期了:" 你找他有什么事啊?" 茉莉只好乱编一通,等她讲完了,老宋才说:" 哦,柳老师出去了。" " 那个老家伙是不是有病啊?" 茉莉恨死他了。 柳北桐那段时间的酒场确少多了,和茉莉有了这种关系以后,柳北桐的生活 变的朝气蓬勃、更有节奏了。除了上班和上课,那段时间,他还为即将在中州市 举行的国际胡琴节创作了大型二胡协奏曲《乡情》,共5 个乐章,他已经写了两 个乐章。那期间,他还到北京去了两次,聆听了著名音乐大师的传授和点拨,观 摩了中州即将邀请的北京青年民族乐团的排练。他已经快有一个月没见那群酒友 了,那天尹团给他打电话喊他喝酒,他正在茉莉家的斯坦威钢琴上修改《乡情》 中间那段行板,老尹说:" 北桐,听说你最近接了个大活?不能朋友都不要了吧? " 柳北桐说:" 想你们啊,再等几天,把轮廓弄下来,我请大家。" 茉莉在他打电话时,故意把钢琴弹得怦怦响。 老尹说:" 在上课啊?" 他说:" 是啊,给一个最淘气的男孩子上课,是我最近认的一个干儿子啊。 " 茉莉在他的腰上拧了一把。 除了在茉莉家里喝点酒之外,他的确有些重色轻友了,他渐渐和他的艺术沙 龙拉开了距离,沉迷在二人世界之中。 花落花开,冬去春来。 在柳北桐的记忆中,那几个月是他和张茉莉之间最好的一段时间。星期五、 神奇的星期五、醉人的星期五、令人可以回味六天的星期五……那段时间因为有 了这个星期五,生活就变成了一个长长的、连贯的、缠绵悱恻的梦。即使他们不 在一起,不通电话,每天从早到晚,他们也在各自享受着那种隐秘美好的内心体 验,感觉着对方的心跳、嗅闻着对方的体香、等待着对方的信息……那是一种渗 透在内心深处的思念,两人在梦中都是在一起的。 那是一种超脱,它不光超脱了他们自己,还超脱了身边这滚滚红尘、远离了 这座苏北都市的平庸和喧嚣。 如果人能永远活在那种意境里,谁又愿意醒来呢? 十二 可问题说来就来了。 春节半个月前的一个星期五,柳北桐去茉莉家上课,发现茉莉神情不对,一 脸的忧郁,琴弹得乱七八糟。柳北桐并没有急于问个究竟,他了解她,如果不想 说你也问不出来,她想说自然会说。 下了课,柳北桐点着了一支香烟,坐在沙发上审视着还坐在琴凳上的茉莉: " 今天弹得不好,你知道我画了几个圈吗?" 茉莉沉默地走过来,坐在他的身边,眼睛红红的。 " 说吧,怎么了?" " 他要回来了。" " 谁?" 茉莉抬头看看他,伸出两只长长的手臂抱住了柳北桐的脖子,眼泪簌簌地流 了下来。 柳北桐明白了。这段时间,他们沉浸在卿卿我我之中,已经忘记了别人、忘 记了他们的位置。他已经把这儿当作自己另外一个家,这里有他的睡衣、拖鞋、 专用毛巾,厨房里的油盐酱醋、锅碗瓢勺他都是那么熟悉。但这一切原来并不属 于他——包括这个让她魂牵梦绕的漂亮女人,真正的主人就要回来了。 " 我想跟他说。" " 说什么?!" " 我想和他离婚!" " 啊……" 柳北桐吓了一大跳,他没有一点思想准备。 茉莉坐在他的对面抹着眼泪,像是等待着他的意见,在那一刻,他的一句话 也许就能决定这个家庭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