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醉爱(77) 窗外传来了汽车发动的声音!柳北桐一个激凌,他迅速地从窗帘缝向外望去 :那辆别克车发动了,车内的灯是打开的,驾驶座上那司机的身影他再熟不过了, 正是他恋爱了两年的情人张茉莉。这么晚了,她要到哪里去?她真的疯了吗?柳 北桐一阵心痛,他不假思索地冲出门去,冲下楼梯,冲到院子里,那车已经出了 招待所的大门,上了马路。 " 茉莉!茉莉!" 他冲到路上大声喊着,那车似乎稍微减慢了一下,但立刻就加速,在他的呼 喊中绝尘而去。 柳北桐望着车开走的方向,失魂落魄地在马路上站了半天。 生活全让他自己给搞乱了!他手抖抖的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又抖抖地 把香烟点着。突然,他摸到了裤带上的手机,他拿出来迅速地拨着茉莉那个熟悉 的号码,但几次都没有拨对。正当他四处观望,想找个亮一点的光线时,眼前来 了两个陌生人。 " 请问你是中州来的柳先生吗?" " 是。" " 你是住在206 房间吗?" " 是。" 柳北桐还沉浸在他沮丧的情绪中,没完全反应过来,在他模糊的记 忆中,那两个人的普通话里有着明显的中州口音。 第一拳很重,是打在他的眉骨上的。在他捂住眼睛的同时,第二拳又打了过 来,这一拳打在他的左下巴上,既准又狠,他像一个大袋子一样倒下了,脸上粘 呼呼的,他知道,那是血,从他嘴里和眉骨上流出的血。他没有吱声,也没有反 抗,他静静地躺在地上,脑子特别清楚——他被人暗算了。 那两个人很平静,这种事大概经常做。一个人吹着口哨在四处张望,另外一 个人蹲到他的跟前。 " 知道什么是见血了吧?不是你的东西你不要碰,懂吗?" " 你是谁……为什么?" 柳北桐的牙齿很痛,说话都有些困难。 那人抓过来柳北桐的一只手,抚摸着他那细细的、修长的手指。 " 记住了,不是你的东西你不要碰。你不会想永远离开你的钢琴吧?" " 是张茉莉吗?" 柳北桐很坚毅地从牙缝里又挤出一句话。 那人冷笑一声,甩开他的手,扬长而去。 快一点了,马路上空无一人。柳北桐一阵晕旋,他躺在地上,望着扬州的夜 空,感到一切都很滑稽、很不真实。过了好一会,他才摸到电话,凭着感觉打到 了一丁的家里……. 二十八 那天夜里,是一丁把他送到的市人民医院急诊室,一丁告诉大夫说他是不小 心摔的。那大夫也不说话,会意地笑了,这种事他见多了。 眉骨处缝了三针,大夫挺逗,说你挺会摔的,再往下一点,你就该到眼科了。 左边的牙齿活动了,整个左腮肿了。大夫说这一块没摔好,这属于牙科,急诊没 有牙科。你只能忍到明天了。晚上再疼,也只能先吃点药了。 大夫给他开了一些止疼、消炎之类的药后,他们走出了医院。 他们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4 点钟了。 " 我们去哪儿?" " 回旅馆。" 柳北桐知道一丁现在连个住处都没有,临时住在朋友家,他现 在只能回旅馆,他的东西还都在那个206 室呢。 一丁从见到他起,那只能说会道的嘴几乎什么也没说,他也在思考呢。这种 事如果发生在他的身上,可能很正常。可是偏偏发生在他稳重的桐哥身上了。自 己真是乌鸦嘴——他想起他前天给柳北桐说的话:" 我以前喊你老夫子,真是有 眼不识泰山。你只是隐藏地很深而已。但我可以说,你不会隐藏太久,我有这种 预感。" 头在痛、牙齿也在痛。头上包着一块纱布的柳北桐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想说, 这不到二十四小时发生的事够他用一生去品味了。在他42年的人生中,他是第一 次遇到这种暴力、真正的暴力。这是生活的另外一面,他很陌生的一面。他似乎 并不害怕,而有一种劫后余生、如释重负的庆幸感。这一天他在冥冥之中似乎已 经等待很长时间了,这真是一种奇怪的、新鲜的感觉,一切都比想象中的简单的 多,就这样一拳、两拳,他倒下了,事情就结束了。 " 桐哥,吃药。" 一丁端过一杯开水走到他床头。 柳北桐突然笑了起来,又立刻停住,牙疼! " 你笑什么?" 一丁吓了一跳。 " 我想起我对你说过的一句话。" 聪明的一丁立刻向他摆手:" 你不要说,牙痛少说话。小弟还记得,请听小 弟为你复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