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醒来的时候,我就躺在医院里,一条被绷带包扎得洁白的粗得超乎想象的腿吊 在床头的支架上,头上也包了绷带,浑身上下不知道哪里疼,头脑发木。 天歌的脸有些变形地在我的眼前出现,她含着眼泪微笑着说:你醒了? 我想点点头,却疼得咧了咧嘴。她赶忙说:别动。 何从从外面进来,说:终于醒了。然后又对天歌说:行了,你去睡一会儿吧, 派出所的人一会儿来了解情况。 天歌说:我没事,再等会儿吧。 然后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我看到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我说:谢谢你。 她说:现在还说这个干吗?你不知道,你吓死我了,昏迷了两天三夜。 何从说:那些人自首了,说是把你当成坏人了。也多亏他们自首,要不然你可 能会死在郊外。 我努力做出一个笑的表情,含混不清地说:看来还得感谢他们。 何从赶忙说:什么呀,我要求公安一定要严惩。 等头脑稍微清醒一些我开始回忆当时的情况,那些人的说法显然不成立,把我 当成坏人实在不必拉到郊外暴打,这件事显然是有预谋的,我首先想到的是江明, 或许在其他的办法起不到什么作用以后,这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报复手段。那些 人一口咬定根本不认识我,也没有任何迹象说明他们和我有任何关系,看来他们敢 于承担故意伤害的法律制裁,因为幕后的人能给他们足够的补偿或者说支持。何从 和天歌发誓要找到幕后黑手,我却劝他们算了,通过酒坛子事件我自己也明白,铁 了心要说假话的人你是很难对他们有什么办法的,而主动自首就少了公安侦查的环 节,等于堵住了发现幕后的缺口,好在他们不想要我的命,对我还算是仁慈的。最 后也就凭他们处置这些人,不再去管。 刘大成风风火火地赶来看我。我关心的是刘露。 他告诉我:刘露过了中秋节就请假回上海了,说是家里有事,不一定什么时候 回来,这期节目我只好用原来的主持人。 我想怪不得我等不到她。 他又问: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我笑笑说:我怎么知道? 他说:你还笑。 我说:现在哭有用吗? 刘大成走后,天歌伏在我的床前安慰我:刘露回来肯定会来看你。 我说:我在怀疑她在上海有一个家。 她笑着说:整天在这里胡思乱想吧你就,又把自己编故事的本事拿出来了? 我说:好像除此之外很难有别的解释。 她说: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又这么清纯。 我说:你看她清纯吗?开始我也这么认为,渐渐发现这女孩子复杂得很。 天歌渐渐地有些伤感,低着头不说话。我说:你不嫁我,也该找个好人嫁了。 她说:我不想。沉吟了一下她又问我:你感觉我是你什么人? 我说:太难说了,姐姐、妹妹、情人、知己,哪一个也是,哪一个也不是,有 时候我还在想,假如没有你的相伴,我会怎么样? 她叹一口气,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