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尴尬快乐的北京(12) 我们几个一块爬崂山,崂山上到处都是水,大家边走边玩,不亦乐乎。 居然碰到了穿着黑白长袍、绾着发髻的道士,我过去和人家攀谈,聊日常生 活,聊道教文化,聊崂山的云、崂山的雾…… 蒲松龄笔下的人物活脱脱出现在眼前,真是有太多的话要说。 甄公子和贾公子无聊得不行,拉着林依然,举着相机,在周围走来走去,不 停地拍照,就张骏耐心地坐在一旁听我们聊天。 那个年代的道士都是真正的道士,不像现在招摇撞骗的多,两个道士和我们 聊得投机,主动当我们的导游,领着参观崂山上的各个洞,讲述这些道家仙窟的 来历。 从道士们居住的院子出来,我和张骏没有走游览用的台阶道路,而是领着大 家沿着野径一路攀缘,刚开始还有路可循,到后来已经完全没有路。 我想攀到峭壁边缘,林依然不肯冒险,也劝我不要去,我冲着她笑:“都走 到这里了,如果不上去看一眼,以后想起来会遗憾。” 我手脚并用,往上爬,只有张骏陪着我。林依然、甄公子、贾公子都站在安 全的地方等着。 几经艰难,终于到了峭壁边缘,我眺望着前面,有很多感触。 崂山的海拔并不高,可山顶常年云雾环绕,和别的山完全不同,站在这里, 完全看不清楚脚下和前面,只有云雾,似乎自己一伸手,就能抓住一段云雾,飞 翔而去,与神仙同住。难怪古人登上这座山后,会认为这是座仙山。 学过地理之后,已经知道这只是因为崂山靠海,湿气遇到山势阻碍凝结成雾, 可我大概是有点迷信的人,明白归明白,却依旧朦朦胧胧地相信着草木有情、兽 禽有灵,那座破落的道观中曾住过笑看沧海的智者;在月圆的夜,窗前的石榴树 会轻笑,一树红花宛然就是女子的红裙;而青石上的狐狸会静听着琴声,对着月 亮沉思。 山风激荡,人被吹得好像会掉下悬崖,我用手按着帽子,迎着山风又向前走 了几步,眼前云气蒸腾,天地苍茫。那些“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那些“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感觉忽然间就真正明白了,他们已经走 了,可他们的思想却在我脑海里复活,这一刻,我是我,我也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