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东陵大盗”孙殿英(5) 不久,马兰峪的满族人发现慈禧和乾隆坟墓被人挖掘,即报地方当局查办。 后来,孙派人携带一部分珠宝到北平秘密出售,被侦缉队抓获。孙部原师长谭温 江适在北平,受此牵连也被平津卫戍司令部拘捕审讯。 孙殿英盗掘东陵的消息很快传到全国,各地报纸纷纷揭载。溥仪闻讯,立即 召集清朝遗老开会,联名向国民政府提出申诉,要求严办孙殿英。孙看到形势严 重,乃多方设法,力求解脱。他从赃物中选出一部分稀世珍宝托徐源泉转交宋美 龄,请她庇护。溥仪在《我的前半生》中提到宋美龄拖鞋上那颗夜明珠,正是慈 禧口中含的那颗。接着又将从乾隆墓中挖出的九龙宝剑托戴笠转送给蒋介石,并 把108 颗朝珠中最大的两颗送给戴笠,慈禧枕头的翡翠西瓜送给了宋子文,孔祥 熙夫妇得到两串朝鞋上的宝石,其他一些高级官员也都得到了贿赂。这样层层贿 送的结果,虽然原告迭次催促,全国舆论对此案亦极重视,而孙殿英却依然逍遥 法外,没有受到任何处分。因销赃而被捕羁押在铁狮子胡同旧陆军军部内的谭温 江还得到当局的优待。当时的平津卫戍司令阎锡山,虽然对此组织过军法会审, 并派商震为审判长主持其事,但商早已知“最高当局( 指蒋介石) ”的意思,且 商与谭原本相识,因此会审时不但不认真追究,商反而对谭说:“请你委屈一时 吧! ”这样,所谓“军法会审”就成了一幕逢场作戏的闹剧。此后,阎锡山为了 利用孙殿英,即将谭温江偷偷释放,派北平宪兵司令楚溪春送到车站。从此哄动 全国的孙殿英东陵盗宝案遂不了了之。 孙盗掘东陵之宝物,除层层贿送之外,有一大部分由他的军需处长李德禄带 往上海出售,正在接洽中即被人盗走。孙自己收存的一部分,在他以后进攻宁夏 时,曾拿出一小部分由他的部下杨明卿经手,交给驻在包头的晋军旅长田海泉代 为保管,后来据田说这批东西遗失了。另外,在抗日战争胜利后,王仲廉进驻豫 北,孙殿英以巨额黄金和墓中宝物贿送王。孙殿英连卖带送,竟然使这批价值连 城的国宝糟塌得荡然无存。 1943年,孙殿英向原湖南省缉私处处长文强谈到了东陵盗墓这件事,他煞有 介事地说,满清杀了我孙家祖宗三代,不得不报仇革命。孙中山先生有同盟会、 国民党,革满清的命。冯焕章有枪杆子逼宫。我的枪杆没有几支,只好磞皇陵, 革死人的命……不管盗墓不盗墓,我是对得起祖宗的,对得起大汉同胞的。 四、军阀混战附阎冯孙殿英看到反对蒋介石的势力较大,便有意依附阎锡山、 冯玉祥孙殿英盗墓之后,率部移驻延庆、南口一带。部队缩编,军团缩编为师, 各军都缩编为旅,孙任第四十二旅旅长。1929年初,孙率部到达山东齐河县境, 藉口追剿土匪,由济南向东遁去。 这时,张宗昌余孽张明九匪部二千余人盘踞章丘一带,烧杀掳掠,无所不为。 章丘有个村庄叫作九军,是我国北方著名的“八大祥”之一瑞蚨祥绸缎行业资本 家孟家故乡。孟家因不堪张明九匪部的扰害,曾向孙殿英请求解决张部,为民除 害,并许于事成之后酬洋十万元。孙仅将张部收编,并未予以消灭,孟家见孙未 践前约,仅给他送了“万民旗”、“万民伞”,以资敷衍。孙对孟家此举极为不 满,于是唆使张部哗变,将孟家金银财宝和细软抢掠一空,烧毁房舍百余间。孟 家吞不下这股恶气,于是向各方面运动、控告。时任山东省主席的陈调元迫于形 势,命令孙将张明九押解济南正法。孙以途中怕出问题为由,请求就地执行,陈 同意并派人监督。当陈的人派来后,孙推说白天将张枪杀,恐激起兵变,要趁天 黑秘密执行。次日拂晓,张明九和他的参谋长被绑赴刑场,他们一路上大骂孙殿 英不讲义气。及至到了刑场,奉命执行枪决的范聚宝,将枪放在张明九的肩上, “叭”的一声,范用脚将张踢倒在地,这时张才恍然大悟,装死不动。范假装验 尸,把先前打死的参谋长身上的血抓了一把,往张脸上一抹,蒙混过了关。陈调 元派来的人虽然在跟前监视行刑,也不知道孙殿英玩的把戏。待天微明时,当场 拍了照片回省交差。范又将张明九用苇席卷着装上牛车,假装去掩埋,张即逃之 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