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一 其实晴娜的心亦是乱如麻、痛苦不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一方面是学校所有 同事都看见她的丑闻,她的情人的老婆闹上学校,还暴力袭击了她,如果流言扩散 开来,她在学校如何混得下去,她想, 是不是老天故意惩罚她的错误,爱上一个不 该爱上的人。医生证实她已经怀孕八周,让她感觉被晴天霹雳击中,打击一个接着 一个,让她无法躲避。她一个人静卧在观察室,突然感觉孤独无助,频临崩溃,甚 至有点神经衰弱,面对突如其来的压力,真的很恐惧。 她突然感觉十分不安,她想,毁灭的一端是终结,她终结了泪水,便终结了哭, 所以当乌云压顶,阴霾笼空的时候,她能够坚持吗,辛安丘会不会支持她,给她最 后的力量,命运中无法逃避的罪孽,需要忍耐痛苦,迎接着周而复始的折磨,因为 感情是最难处理的东西,她不禁迷茫了,没有地方可以宣泄内心的压力,孤独的哭 泣亦是无助,腹中的生命意味着不可能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这个无辜的生命便是罪 孽的证据,她该怎么办? 她知道,竹律茗不可能放过她,因为她的不洁毁了他苦心经营的良好官场形象, 一个前途无量的高官有一个红杏出墙的老婆,别人如何议论令人轰动的绯闻呀。 竹律茗的司机将晴娜送回家时,天色已经暗了下去,晴娜站在别墅楼前,望了 一眼天际,西边的晚霞由绛红变成暗黑的红色,这是她一生里看到的最奇怪的红色, 象内心隐藏着一团暗火。打开家门,家里灯光通明,全家人都坐在餐桌前等他,竹 律茗的脸色很严峻,眼神很冷漠,可他依然很温柔地说:“晴娜,来,喝些煲汤吧, 泽艾在等你吃饭。” “哎。”晴娜看了一眼儿子,儿子很高兴地说:“妈妈,快来吃饭。”稚嫩儿 子根本不知道这个家庭正在经历一场惨烈的地震,虽然晴娜与竹律茗的神情在泽艾 的面前都很平静,其实他们知道,他们迟早要面对面一场剧烈的火山爆发,因为晴 娜的出轨,他们之间的矛盾冲突已经不可能调和,但发生的问题又必须立刻解决, 但是在孩子面面他们不可能表露出一些异样,他们都极为痛苦不堪。 杜阿姨接过晴娜的外套,晴娜对竹律茗与儿子说:“我换衣服便下来。”她上 楼,换了一身家居服下来,坐在泽艾身边,杜阿姨给他盛了一碗汤。竹律茗抬头望 了她一眼,面无表情说:“乘热喝了吧。” “嗯。”她伸手抚摸儿子的脑袋,说:“泽艾,你也要和妈妈一起喝。” “妈妈,我已经喝了一大碗,我要吃饭了。”泽艾抬头说道。 晴娜没有什么胃口,喝完汤,吃了几口菜,便借口心口闷,上楼回卧室休息, 竹律茗看着她上楼的背影,心头一片沉重,这个女人出了这样的丑闻,他必须要和 她好好谈一谈,看看这可怕的问题该如何解决,毕竟她怀上别人的孩子不是一件儿 戏。 竹律茗一会也回到书房,他坐在宽大的书桌后,沉思了许久,终于理出一个头 绪,对于事情的处理,他希望将影响降低到最小,也就是说,他最好不提出离婚, 但是有些原则的东西必须要与晴娜说个清楚,否则她再犯那样的错误,那将是不可 能再原谅的,他必然要彻底毁了这个女人。他觉得,在处理这件事上,自始至终, 他必须冷静而克制,要努力地掩饰着他的痛苦、迷惑与失落,对妻子的背叛,他最 好不要谴责,只有痛惜和体谅。他想,也许,她会体谅他的善意。 他伸手按了铃声,一会,杜阿姨进来,他吩咐她:“去房间叫晴娜过来,我要 与她谈话。” “是的,老竹。”杜阿姨转身往晴娜的卧室去,她一边走一边想,这是怎么了, 这夫妇之间还这么客气,说个话还要保姆专门去喊人。过了许久,不情愿面对竹律 茗的晴娜才磨蹭地进入他的书房,他看见她进来,客气地说:“晴娜,坐,我们必 须要好好谈一谈。” 晴娜心不在焉坐在书房的沙发上,脸上明显有哭过的痕迹。竹律茗走过去,坐 在她的对面,直视她的眼睛,他看得出,她更多是伤心与无助,她神情根本没有懊 悔的意思,他不觉讶异,很严肃地对她说:“晴娜,你知不知道,这一次,你错的 很厉害。” “老竹,我真的对不起你,可是……”晴娜抬起脸,望着竹律茗,眼神闪过一 种坚毅的光芒,这让竹律茗心里很不舒服。他说:“作为女人,你怀孕,这不意味 着你在道德上是有理的。怀着别人的孩子,对我隐瞒真实情况,这行为本身就是对 我的侮辱。” “老竹,我没有侮辱你,也不想侮辱你,是我自己太不小心,我也不知道事情 会变成这样。”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