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鱼,跟妈妈到房间去拿点东西。振华你陪苏畅在坐一会儿。”杨青拉着任鱼 到了客房。 “这是外婆给你做的牛肉干和虾干,你拿回去分给同学吃吧。这份是给晓东的, 不要偷吃哦!” “妈!我有这么馋吗?”任鱼接过东西,不满地说。 “小鱼,学校里,还有别人追你吧?” “当然!多着呢!” “那就多挑挑吧。你还小,不用那么认真。” “妈!你是不是对苏畅有什么不满?” “不满说不上,只是他长得太普通,配不上我们家小鱼。” “听说每个父母都这么认为。” “嗯……你很喜欢他吗?” “我也不知道。跟他在一起很开心!” “小鱼一直都很开心。” “那也是。不过我觉得,我是挺喜欢他的。” “喜欢到什么程度?如果妈妈不让你们在一起,你会伤心吗?会恨妈妈吗?” “妈?”任鱼疑惑地看着杨青。 “呵呵,妈妈随便说说。不早了,回去吧!” 送走了孩子们,任振华和杨青回到房间。沉默片刻,杨青开口:“我想,他们 最好分开。” “青儿——”任振华搂着她的腰,额头顶着她的额头,说:“不要让我们的事 影响孩子们。再说,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杨青抬头看一眼任振华,咬一下嘴唇,说:“振华,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嗯?” 杨青拿开任振华的手,说:“我……不知道小鱼是谁的孩子。” 任振华耳边“嗡”的一声,他觉得头很晕,退后两步坐在床上。房间里一片沉 寂。几分钟后,任振华抬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杨青,问:“他来找过你?” “嗯。” “可你说过再也不会见他的!”任振华有点激动,声音很大。 “没想到他会找来,我没有心里准备。” “没有心里准备?没有心里准备就不能抑制想和他在一起的冲动吗?你有没有 考虑过我的感受?有没有想过道德的约束?” “对不起,是我的错。” “对了,你从来都不考虑我的感受!你三番五次当着我的面唱他写给你的歌, 跟我接吻你总是走神,我生气你也不紧张,我伤心你也不在乎,在我面前,你总是 那么气定神闲!对他不会吧?记得那时候,他远远地朝你一笑,你就能马上撇下我 跟他走!你会为他哭得很伤心,也会为他笑得很开心。你没办法拒绝他是吗?即使 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你是在责备我对他的态度,还是责备我跟他上床?”杨青淡淡地说,“如果 是责备我对他的态度,对不起,很早以前你就知道,我已经尽量控制自己了。如果 是责备我跟他上床,我刚刚已经道过歉,接不接受由你!如果你觉得我脏,大可以 不碰我,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可以在你面前消失。” “青儿……青儿……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任振华用手捂住脸,企图遮 掩他的痛苦。 “我知道,男人可以不在乎妻子心里有别人,但不能容忍妻子跟别人上床。” “不在乎吗?有谁可以不在乎?” “你明知道我爱他,还跟我结婚。这么多年,过得那么平静,如果不是不在乎, 我想不出有别的原因。” “青儿!那是因为我幻想——只要我对你好,总有一天,会取代他在你心里的 位置!看来是我奢望了。” “不说这些好吗?做已经做了,错已经错了。说说怎么处理孩子们的事情吧。” “青儿,你在我面前,永远都那么理智。知道吗?唯一一次在我面前发泄情感, 是知道他背叛了你,在我怀里痛哭!”你哭碎了我的心。 “你没什么想法吗,对小鱼和苏畅的事?” “青儿……” 第二天,任鱼被告知必须和苏畅分手,原因是任振华和杨青不喜欢苏畅。 任鱼和苏畅默默地走在校园的小路上,他们都是聪明的孩子,都发现了昨天晚 饭气氛的反常。 “我看没那么简单。” “会不会和你父母有关?我爸妈听到你爸妈的名字之后,就变得心事重重。” “嗯。不如我去老爸那里打探打探?” “你一个人?要不要我去帮你壮胆?” “切!我苏畅,可是得到少林武当的真传,邪门歪道的武功也练了不少,什么 妖魔鬼怪都不放在眼里!” “小魔头要对付老魔头,恐怕没有葵花宝典不行啊!” “葵花宝典是万万不练的。练了以后怎么娶你啊!” “少做白日梦了!没听说我爸妈不同意吗!” 两个人打车赶到苏畅家。郑子韵上班了,苏末在家画画。 “爸爸,这是任鱼!”苏畅介绍。 “叔……叔,您好。”完了!一看到苏末盯着自己的样子,任鱼就知道他跟妈 妈的关系绝不简单!她知道自己跟妈妈长得有多象。 “任——鱼——”苏末重复一遍她的名字,“杨青是你母亲?” “是。”还没开始问呢,他就开始招了。 “她……好吗?” “应该还好吧!” “任振华呢?” “应该也好吧!”其实看昨天的样子,两个人应该都不会很好,任鱼想。 “小鱼,你和苏畅在恋爱吗?”苏末微笑着问她。 “嗯,到目前为止,还算是。” “哦?怎么这么说?” “因为小鱼父母不同意。”苏畅在一边插嘴。 “你见过小鱼父母了?”苏末一把抓住苏畅的手,“她在杭州?” “嗯。”苏畅点头。 苏末笑容更深,似乎很开心。“或许我可以帮你们。”他调皮地眨一下眼睛, 神情和苏畅有七分相似。 “所以才来找你!”苏畅丢给他一句,拉着任鱼到厨房找吃的。 “小鱼还没吃饭?” “没吃!”苏畅不满,怎么光问小鱼,也不问我! “我也没吃,我们出去吃吧?” 三个人到附近一家餐厅吃饭。 “爸爸,小鱼的父母说不认识你。”苏畅说。 “哦。”苏末不置可否。 “爸,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过节?所以他们才不让我们在一起?” “小鱼,你妈妈没跟你说吗?” “没。” “那我也不好说。对了,你妈妈住哪里?” “这个……叔叔,既然我妈妈说不认识你,恐怕也不会想见你。我不方便透露。” 任鱼说着,看了苏畅一眼,警告他不要多嘴。“其实我们想自己解决问题。如果叔 叔肯帮忙告诉我们一些事情,我们可以准备得充分一点,不至于打没准备的仗。” “哦,小鱼打算跟妈妈打仗啊?你妈妈,可固执得很呢!”想当年,杨青不辞 而别,等苏末找到她,她已嫁作他人妇。他知道她还爱他,她愿意跟他温存;他也 知道她还恨他,她对他说——不要再来找我,我这辈子都不会见你了!他写给她的 信,全都没有回。 “小鱼想知道什么?” “叔叔和我父母,什么关系?” “小青是我的恋人。” 任鱼并不惊讶,她隐约已经猜到。苏畅这回清清楚楚地知道,妈妈为什么讨厌 小提琴了! “那我爸爸呢?” “他一直在追小青。” “我妈妈不爱你,爱我爸爸,所以选择了他!” “嗯——事实上是这样的——我做错了事情,小青恨我,所以嫁给你爸爸。” “你做了什么坏事?” “我做的坏事,就是他。”苏末看向苏畅。 “啊?”苏畅无言。 “哦,原来是三心二意,还不守……咳,怪不得!”任鱼不屑地看向窗外。 “小鱼,你跟小青很象啊!”苏末看出任鱼的不满,笑着说:“怎么样,想出 办法对付你爸爸妈妈了吗?” “这个不用你操心。” “他们是特地来看你的吗?” “不是。爸爸来出差,妈妈陪爸爸,顺便来看看我。” “来几天了?” “两天。” “要在杭州呆几天呢?” “可能还有两三天。” “哦。”苏末又笑,还有两三天,任振华要工作,我怎么可能找不到小青呢! “爸,你今天笑得比你以前加起来笑得还多!小心下巴掉了!”苏末从见到任 鱼就一直在笑,苏畅心里很不舒服。他爱妈妈,本能地排斥爸爸心里有别的女人, 即使这个人是任鱼的母亲。 “呵呵。”小子,以前爸爸笑得多了!自从有了你,生活才充满了无奈。任鱼 觉得他有点兴奋,有点急切,又信心十足的样子。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