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晓东不再找工作,吴昕已经把钱还给他,又有钱花了,混吧!混满三个月回苏 州去,重新开始。打游戏、上网、吃饭、睡觉、赴约……想念,他从未过得如此颓 废。苏畅一有时间就来陪他,不需要说什么、做什么,只要陪着就好,让晓东知道 自己不用一个人熬过这段艰难的时光。朋友,原来是这么重要的! 星期五傍晚,晓东和苏畅正在南山路上飚车(当然是两个轮子的),晓东接到 任鱼的电话,让两个人心情大好。 任鱼说:“我在机场,两个小时后到萧山。你要是有事就把钥匙留在门口花盆 下。” 晓东说:“没事,我等着你,还有苏畅。到了我们一起去吃宵夜。” 可当任鱼敲开门的时候,却只有苏畅一个人。 “晓东呢?” “他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刚走。” “没说什么事吗?” “没有。最近一段时间,他晚上经常出去。” “又恋爱了?” “不象。看着心情不好。” “你没问问?” “问了,他没多说,只说朋友找他有事。”晓东当然不会告诉苏畅实情,多丢 人哪! “可惜,我还带了只香喷喷的客家咸鸡,只能我们俩先享受了!这里有酒吗?” “什么都可以没有,酒怎么能没有?现在可是非常时期。”苏畅说着从厨房拿 出两罐啤酒,递给任鱼一罐。 “啤酒?啤酒给晓东喝有用吗?”想当初,他和任鱼躲在阁楼上偷喝晓东妈妈 的酒,喝完半斤,还能解二元二次方程。那可都是五粮液啊! “不知道哦。”苏畅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每次都是他先趴下,怎么会知道晓东 怎么样呢?反正醒来的时候,都已经在床上了。 “嘿嘿,去买两瓶50度以上的白酒放着吧,这啤酒,我们喝。” 任鱼和苏畅看着电视,喝着酒,聊着天。她沉闷了两个星期的心情,又好了起 来。只是苏畅太差劲,两罐没喝完,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任鱼给苏畅盖一床羊毛 被,自己洗完澡躺在床上看书。 十二点差五分,晓东回来了。 “小鱼!” “晓东!” 两人抱了抱,给对方一点温暖。 “我去洗澡,一会儿陪你聊。你可别睡着哦!” “睡着了我就陪你说梦话吧。” 五分钟后,晓东洗完澡,从柜子里搬出一床被子裹在身上。 “饿不饿?给你留着咸鸡腿呢!” “不饿,但有点馋。”晓东钻出被窝,到厨房拿来鸡腿,坐在床上啃。“小鱼 你怎么会来?有假期吗?” “没,星期天晚上就回去。” “你不会是不放心,特地来看我吧?” “当然不是!我知道你很坚强。” “那是想我了?还是想苏畅了?” “是我自己心情不好。” “怎么了?” “晓东,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大胸脯的女人?” “嗯……不全是,我就不喜欢。” 任鱼拍一下自己的头,脑子秀豆了!问他有什么用? “不过,一般应该都是吧?是不是王家亿出什么状况了?”晓东果然冰雪聪明! “他去******!” “什么?”晓东睁大眼睛,“他这么帅的男人,还要花钱找女人?有钱人就是 不知道节约!”他摇头。 “你就这么安慰人啊?” “小鱼需要安慰吗?好吧,让我想想……”晓东思索片刻,说:“如果我说我 象MB一样陪人睡觉,还没钱拿,会不会让你暂时忘了老公******的事?” “什么?” “小鱼……”晓东看着任鱼,眼里的黯淡一闪即逝,他啃一口鸡腿说:“吃完 鸡腿再告诉你。” 晓东吃完,洗手刷牙,躺到床上,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任鱼。 除了任鱼,他无法向其他任何人诉说他的痛苦。他隐忍,坚韧,这并不表示他愿意 独自经受挫折,忍受屈辱。老天不让他对女人动情,却给了他一个最珍贵的女人— —任鱼。在她面前,不用掩藏,不用伪装,可以完全敞开心扉。他们相互关心,相 互珍惜,除了没有火花,他们有成为完美的情侣的一切条件。 “晓东……”任鱼摸摸他的脸,心疼他。 “小鱼,我想回苏州去。” “我也想。” “回去之后,我要到小学去看看那棵合欢树开的毛茸茸的花,看看初中的数学 老师还有没有用粉笔头丢学生,那时候我们传纸条,他只丢我不丢你!” “我陪你一起去。还要去看看高中门口的冷饮店还在不在,你的零花钱可都花 在那里了!” “好啊,如果在,我请你喝冰冻赤豆汤。” “我还要喝酸梅汤!” …… 一个不完善的女人和一个不典型的男人,你一言我一句,思念着故乡,怀念着 往事,湿了眼睛。 第二天早晨,晓东醒来,苏畅已经在笔记本上写了两个小时论文。 “醒了?快洗脸吧!我买了豆浆和干菜饼。” 晓东走过去抱抱苏畅,“苏畅,你除了不会煮东西,其他都是最好的!” “啊,还有酒量太差!昨天陪我喝酒,居然睡着了!”任鱼不知道什么时候醒 的,站在房门口,朝苏畅笑。苏畅,你很好,我一直都知道。你是我除了爸爸妈妈 和晓东,另外一个死了都会爱的人。 三个人吃完早饭,到西湖去划船。他们划着老旧的桨,到了湖心亭,到了三潭 印月,累得满身是汗。他们暂时抛开烦恼,在方圆一百米没有人的湖面上放纵自己, 大声唱着走调的歌。看!不管秋风多凉,人总是有办法让自己热。 宣泄了两天,任鱼带着酸痛的四肢和轻松的心情飞回深圳。 任鱼开门进屋的时候,王家亿正坐在楼梯上,手里拿着个高脚杯,时不时咪一 口马爹利XO。 “终于舍得回来了?”他斜着眼睛看她。 任鱼脱掉鞋子,放下包,没理他。 “会老情人去了?还愉快吧?” 任鱼打开冰箱,倒了杯果汁。 “如果苏畅变成gay ,绝对是你造成的。” 任鱼看他一眼,喝掉半杯果汁。 “你再这样对我不管不顾,保不住我也去找个男人试试。” “嗯,到时候通知我一声,我送你一盒套套,一瓶润滑剂。” “鱼,别那么损。”王家亿站起来,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来安慰一下寂寞的 老公吧!”他伸手摸她的头发。 任鱼把头一偏,躲过。 王家亿一把把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用力吻她的唇。任鱼被吻得嘴唇生疼, 挣扎几下没有挣脱,抬起膝盖就撞他。王家亿吃痛松开任鱼。 “鱼,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老公!” “你最好不要碰我!” “任鱼你太过份!你嫌我有口气,我去看牙医,拔了智齿,洗了牙,每天刷两 次,吃过东西就漱口,还用那该死的刺激的要命的漱口水,有事没事嚼口香糖,戒 了烟,你还不让我吻你!有正当理由吗?” “我不喜欢!” “你是我老婆,你有义务!” “你还有忠贞的义务呢!” “不要再纠缠那事,好不好?老提,你烦不烦啊?” “烦!拜托你不要再让我烦了,好不好?” “好!你做好一个老婆该做的,我做好一个老公该做的,我们不提以前的事了, 一切从头来过,行不?” “你能让地球倒回去转吗?” “不能。但它转过一圈还是回到原处,不是吗?” “不一样了,在这一圈中,有多少星星燃尽了,多少黑洞塌陷了,你知道吗? 怎么可能回到原处?” “我不想跟你讨论什么该死的赫拉克利特命题!我只想简简单单过日子!” “我也想。” “我错了,可以改!你不能一次机会都不给我!” “你改你的,不要骚扰我。” “你不能一直拒绝我!” “我现在不能接受你。”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要什么时候才能原谅我?” “不知道!” “你得给我一点希望。” “我累了!我去洗澡。” “一起洗!” “太挤!”任鱼说完跑上楼,把洗手间门反锁。 王家亿坐在床上等她。二十分钟后,洗手间门打开,任鱼穿着白色浴袍走出来。 裹在浴袍里的身体显得有点瘦弱,但绝对没有骨瘦如柴的感觉;齐耳的黑发擦得半 干,乖巧地贴在头上;光滑的皮肤经受了亚热带阳光的照射,已经不再白皙,但一 看就知道很细腻很有弹性;小小的脸,精致的五官在灯光的照射下如出水芙蓉般清 纯、诱人……王家亿居然心跳加快,小腹发热!他走到她面前,猛地把她打横抱起 来。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