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任鱼回到家,王家亿还坐在桌边等她,饭菜没动过。 “小鱼,晚饭吃了吗?” “吃了。”任鱼自顾自上楼。 “那我……自己吃了。”王家亿盛了一碗凉饭,就着没有热度的菜,胡乱扒了 几口就算吃完。 他收拾好碗筷上楼找任鱼的时候,她已经洗完澡躲在客房里。王家亿敲门。 “什么事?”她打开门缝。 “小鱼,我想跟你说说话。” “好。”她拉开门让他进房,自己坐到飘台上。 “小鱼,对不起!” “王家亿,我们离婚吧!” “你说什么?” “离婚。”为什么人总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任鱼纳闷。 “小鱼……”王家亿慌了神,“小鱼,我错了!你打我吧!”他抓起她的手往 自己脸上打,“打呀,你打呀!” “王家亿,你别这么幼稚好不好?”任鱼想抽回自己的手,却抽不回来,他抓 得太紧。“你弄疼我了!”她生气。 “对不起!对不起!”王家亿慌忙放开。“小鱼,你别生气。以后我都听你的! 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绝无怨言!” “是吗?那明天去民政局协议离婚吧。” “小鱼!你不能对我这么绝情!我们一起十一年了!三千多个日日夜夜,我们 拥有多少共同的记忆?那么艰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好不容易可以在一起好好享受 生活,你却要离开我?” “幸福的生活,我享受过。我们曾经很快乐,但这种快乐,已经离开我们很久 了。你不觉得我们已经开始相互折磨了吗?趁现在还没有到相互嫌恶,相互仇视的 地步,放对方一条生路吧!” “放对方一条生路?”王家亿看着她,自嘲地笑了笑,“我有这么可怕吗?让 你无法生存了?小鱼,如果你执意要离开我,就是要把我逼上绝路!” “有这么严重吗?你王家亿又年轻,又英俊,又有钱,没有老婆,只会更逍遥!” “小鱼,我不能没有你!” “又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能?” “不能试!试试你就没了!没了小鱼,我都不知道该做什么。” “上班,赚钱,喝酒,泡妞,然后再找个*** 漂亮的女人结婚,生个孩子。于 是你的人生就完美了。” “我不要完美,我只要你!” “可我不要你。剩下的时间,我不想跟你一起走。” “你是不是有其他人选?”王家亿疑狐地看着她,脸色阴沉下来。 “暂时没有,但迟早会有的。” “我不许!”王家亿大喊,“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跟你说过,你最好别忘 记!” “王家亿你有毛病!我是你的?你花多少钱买的?有发票吗?收据也行,再不 电脑小票也可以。” “……” “没有吧?就是嘛,我还真不记得我爸妈把我出售给谁了!” “小鱼,我爱你!我爱你!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爸我妈更爱我,我想我应该回去陪他们。” “我可以跟你回去!” “我们家住不下。” “我买一套大一点的房子一起住!” “王家亿,你非得跟我装傻是不是?” “我真的可以跟你回去!这里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要!” “得了!真可以不要,你就不是王家亿了!” “……”王家亿语塞,是的,也许明天,他就会后悔自己刚刚说的话。 “王家亿,我们已经不合适了。离婚对我们俩都好。” “对我肯定不好。”王家亿不知道会怎么不好,只知道他无法承受失去任鱼。 “那你就当行善积德,放我一马?” “不可能!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就是我的妻子!” “王家亿!”任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原以为下决心是最难跨出的一步,决定 后跟他协商一下就可以重新开始了,没想到他会不同意!态度还很强硬! “让我在协议上签字,看着你离开,我做不到!要自由,不如直接给我一刀。” “你知道我拿刀只会削水果!不过你的建议很有实践意义。实在没辙,我会考 虑给自己来一瓶安眠药什么的。” “记得给我也准备一瓶。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走!” “我们这样谈不出结果。不如你冷静一下,再考虑考虑,然后我们再谈。”任 鱼站起来,伸手做一个“请”的动作。 “结果永远都一样,就是——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王家亿狠狠地盯了任鱼几 秒钟,走出客房。 他下楼,寻找酒精。半瓶酒下肚,意识开始模糊,王家亿看着二楼,想:小鱼, 你要是真的变成一条鱼多好!我把你当下酒菜吃了,看你怎么离开! 第二天下午,晓东飞到深圳。他无意干涉任鱼的生活,也不想改变她的决定, 只想抱抱她。 “小鱼,我在深圳机场。告诉我你家地址,我到附近找个酒店住下,你有空就 来找我。” “好,我下了班来。”任鱼告诉晓东她家附近比较好的酒店名字,看看时间, 还有一小时就下班了。 终于熬到下班时间,任鱼没有耽搁一分钟,跑出校门。 晓东搂住任鱼,轻轻拍她的背。此时此刻,不需要语言。一个拥抱,足以让她 坚强。 那种能懂得你心意的人,是知己;那种能与你分享心情的人,是朋友;那种随 时随地都会给你温暖的人,是亲人。 周末,任鱼陪晓东逛了一下深圳,然后赶他回杭州。“我不是小孩子,知道怎 么处理事情,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你放心好了!”她说。 “但愿!有事打我电话,三个小时,我就到你身边了。”他说。 他再抱抱她,然后离开。 晓东不在的四天,东哥很不适应,都不知道该干什么了。一天至少要打两个电 话,问他在做什么,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晓东一回杭州,就被他逮去吃晚饭。 他们在一家川菜店吃水煮鱼。 “你怎么不吃啊?” “我吃不了辣。” “我cao !吃不了辣你还带我来这里?”东哥奇怪地看着晓东,招手叫来服务 生,又添了三个不辣的菜。“不会是那个小狐狸精喜欢吃辣吧?一不小心就走到这 里来了?” 晓东不语,埋头喝茶。 “你有点反应好不好?床上这样,吃饭也这样!象个死人一样!我要身材有身 材,要相貌有相貌,智勇双全,哪点不如那小子?” “东哥你很好。我这个人本来就比较闷。” “得得,我还看不出来你想什么吗?不就是想他嘛,整天魂不守舍的!一个一 无是处的直男让你想成这样!别给我们gay 丢脸,啊?” 继续喝茶。 “我说,他那样对你,你不恨他吗?” “他也不是故意的,认错人而已。”还不是拜你所赐? “你还真大度!那可是一份工作,一套房子和三根骨头啊!” “你怎么知道?” “嘿嘿,这世上,哪有什么事瞒得过我陈晓东!” “这样啊。请教东哥,渡渡鸟都上哪儿去啦?” “这个嘛……等等!”东哥掏出手机,拨通,“喂!小明,派人调查一下渡渡 鸟都上哪儿去了,明天给我答复!”他合上手机,吃一口鲜嫩的鱼肉,说:“还有 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一并帮你解决!” “三个月而已,也值得你派人调查我?” “好奇,纯粹好奇!对了,他这样对你,你还对他念念不忘,是不是他床上功 夫很好啊?” “呵呵,不是每两个男人相处都要上床的。” “没有上床?怎么可能?你们可是相好了九个月啊!” “他是直的。”晓东重申。 “直的也有欲望啊!” “他的欲望是女人。” “那你呢?找别人解决?妈的!哪个小子这么好艳福!” “自己解决。” “My God!做gay 做到你这份上,我真是没话说了。” “东哥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今天一并满足你的好奇心。” “不用了,不用了。”笑话!你的事,我早就调查得一清二楚了!你,陈晓东, 是个私生子,有个亲妹妹叫晓晓,还有一堆同父异母的兄弟,老妈爱打麻将…… “待会儿在床上满足我就行了!” “……” “我说,你老是这样半死不活的,我也没劲,搞得跟*** 似的。” 不是吗? “不如今天弄点药助助兴?” 改迷奸?“东哥要是喜欢听我在床上叫别人的名字,就弄点药试试好了。” “当我没说。”东哥一脸失败,夹起一块腊肉狠咬,“你会叫谁的名字?” “不知道。但谁也不会叫自己的名字,对不?” “没事,没事,你不用叫晓东,叫东哥就行了!别人都这么叫我。” “我不喜欢说话,影响气氛。” “陈晓东!你怎么跟他在一起!”暗地里较劲的两个人都被这气势汹汹的吼声 吓了一跳,双双看向声源。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