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王家亿山下山上找了三天,最后循着一个挑山工的描述,站到了一个悬崖上。 他扶着铁栏杆往下望,一阵眩晕。定定神,再往下看——峭壁直直地往下延伸,偶 有苍绿的松树不屈不挠地伸展着枝条,渴望着阳光。云雾缭绕,周围除了山还是山。 一抹飘逸的暗紫让他红了眼睛。 “鱼……”他轻唤,“你真狠心!”这样也好,你不用再逃,我不用再追。今 天晚上,可以安安心心睡个好觉。已经多少天没有踏踏实实睡了呢?王家亿挠挠头, 记不清。从小鱼第一次躲开他的吻,他的心就像空了一块,睡不香了。犯了错误之 后就更没安心过,后悔、惶恐、自暴自弃……直到小鱼要离开,那种绝望让他疯狂, 疯得不分白天晚上的做恶梦。一直疯着或许也是种幸福,然而她很快剥夺了他发疯 的权利——他天天在恐惧的深渊里挣扎,抱着她日渐瘦弱的身体,承受着她有朝一 日会消失的恐惧!现在她真的消失了,王家亿终于平静下来,什么情绪都是多余的, 他从未如此平静。 小鱼,你在这下面吗?睡得好吗?胸口还疼吗?不用止痛药,不用安眠药了吧? 一个人孤单吗?不要急,我就来陪你。我的小鱼,我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躺在这空 荡荡的山谷里? 王家亿轻轻一跳翻到栏杆外测,背稍微向后倾斜,双手抓住栏杆,深吸一口气 ——鱼,如果你真的在下面,我们将永远在一起。如果我猜错了,就等下辈子吧! 下辈子我一定抓牢你,不会让你轻易逃脱。 手轻轻一推,他展开四肢,让自己以飞的姿势往下急坠。小鱼,你的知己,你 的情人,都将把你忘记。只有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因为我是你的——爱人。 (完)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