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头一棒 从于姗那儿“冬泳”回来感冒了,三天,这就是她所说的男人尽沾女人的光! 我没再搭理她。 燕子不是鸟,是人名,燕子35岁,是个键盘手,就是弹电子琴的,在一家礼仪 公司干。起初我认为她年龄小目的不纯,可她很豪爽,打消了我的顾虑。还有,她 和我是老乡,我们都是山东人,山东女人是最早改掉裹足的封建陋习;燕子的豪爽 是一种女性特有的豪爽:穿一身牛崽服,紧绷绷的,披发到后背,走着站着姿态都 很歪很疯,腰上再缠一圈子弹就更狂野了。这装束很吸引人,或者说刺激人,她能 激发起男人最原始的阳刚气势,不再优柔寡断,不再缠绵悱恻,所以我第二次见她 时也穿了一条牛崽裤。 又约会时,她拎着个琴盒子说:“今天才倒霉,好不容易揽到一家开业庆典, 让那个家伙给撬走了。”她对竞争失利很气愤。我觉得她们礼仪公司的生意不大好, 因为这类公司太多,于是我想安慰她几句,想说你年岁稍大了点,又怕伤她自尊, 就买了瓶饮料给她,她没好气的打开咕咕的喝,哪是喝,简直是灌。 我在草坪间的椅子上坐着,问:“你是不是价格要高了?”她说你懂啥!嘿, 我劝她,她却朝我撒气。我又耐心地说:“可能别人还不了解你们的乐队、歌手。” 她说:“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论水平我就是到了专业团体也照样坐它个好 位子!” 我低下头望着她的脚尖说:“未必吧,你别以为我啥都不懂,就拿提琴来说, 在任何一家艺术团体都分一把提琴和二把提琴,这一把、二把的概念就像公司的董 事和副董事一样,一把提琴就是首席的意思,座位也不同,首席可以独奏,所有的 乐器全部哑然无声,你行吗?” 她翻我一眼:“得了吧,我辉煌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转腰子呢?” 我扑哧一笑:“辉煌就落个街头卖艺?” 她突然把饮料瓶子一扔:“你好,你多好,也不过是破鼓万人捶,活该你倒霉。” “你是破琴万人弹,活该你断弦。” “我断弦就断弦,也不给你当续弦!” “你弦太紧,绷断的,小心可别绷断了神经!”我一边说一边笑。她没话了, 她说不过我。我心想,要不是这几年因为失眠吃了太多的安定片,我能说死你,我 能噎的你上不来气! 她一句话没有,像个哑巴一样傻呆呆的站着。 突然我感觉头一蒙,还听见似乎带有嗡嗡的音乐声,一个跟头我就爬在了地上。 原来她从后边用那琴盒子猛砸了我一下! 一个哑巴和一个擅长演讲的人谁厉害?你可以说一万句,你可以长篇大论的教 训谁、甚至可以骂人骂祖宗,但哑巴不用说话,一个手势就全部取代,当头一棒! 演讲杰作就完成。 她赶紧过来扶起我:“你要骂我么,要紧不?” 我说我骂你什么了?那算骂人么?那是在给你讲道理,忽然她又气急败坏的使 劲把那琴盒子踩了一脚。我说:“这可是你自己踩的啊,我再跺它一脚!” 她忽然大哭起来。女人啊,你打了我你还哭,我拾起踩扁的琴盒子,想把它撑 起来已经很难了。 男人到什么时候都比女人重感情,什么痴情老婆负心汉都是歪理。她脾气大不 说,下手也狠,这是个合成塑料的琴盒子,要是金属的我也就抵达征婚旅途的彼岸 了;当然她是在气头上,可结果是一样的。我试探着说:“咱们要不算了吧?”她 果然心挺狠:“算了就算了,我要知道你准备算了,哼!”后边的话不用说也知道 ——后悔没多砸几下。 而她真的离开了我。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