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无声处 我对新月说,新月。让我和弟弟单独呆一会。 弟弟的鼻息平稳,脸庞有些消瘦和苍白,但十分安详。我喜欢看弟弟的面孔, 每次看到他熟睡的样子都会想起他的笑脸,我总觉得那张笑脸一定会在某个时候再 现。 我对弟弟说,细波,姐和你说说话。 弟弟,你能不能醒过来呢?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呢,姐姐孤单,你一定要醒过 来。 你知道吗?其实姐姐来找到了你,就是什么事情也不做,爸爸留下的钱也够我 们生活一辈子了,我们能有房子有车子,你也能娶上漂亮的媳妇,也能有个可爱的 孩子。我们能延续下去,王家的香火在你身上一样可以旺盛。可姐姐糊里糊涂地开 了公司,却又糊里糊涂地把公司进行得像模像样,你,却睡下了。 很多事情是不是不该做呢?做事情都要为个什么,。我做的为哪样呢? 你姐夫的父母有心思要把姐姐的公司收编,其实这没什么不好,但他们提到10 年前在莫斯科收编爸爸“麒麟城”的事,我觉得蹊跷。那时姐姐小,爸爸也不让我 知道很多他公司的事情,但爸爸慢慢过渡着离开“麒麟城”,既不情愿又无可奈何, 我看得出来。 弟弟,人生有大张旗鼓的时候,但好像更多的是默默发生发展,就像你,姐姐 刚刚找到你爱上你,你就这样睡着了。 为你,姐姐尽了力,再不知道怎么尽力,不知道啊,谁帮帮我,帮帮我们?我 现在多想你能醒来。你醒来了姐姐就不会慌张了,也许,姐姐就放弃一切。只和你 平安地生活下去…… 你知不知道你的床上长出来一棵小苗苗?新月给栽在花盆里了,现在长大了很 多,有9 片叶子了。这应该是好兆头,这个好兆头在我脑子里翻腾啊,我觉得你应 该醒过来了,是时候了啊。 我有两次听到了你出声音,是你要说话吗?姐姐觉得你一定能听见我们,听见 我在说,你也一定能感受到世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也许也知道了好多事情了, 比方安娜姐来了,邱雨寒来了,姐姐和邱雨寒结婚了。 你有了个叫新月的小保姆服侍你…… 弟,是不是我们王家就命中注定这样不幸?现在只有姐一个人支撑着啊,我没 有力气啊。你说,姐该怎么办?不管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吗?等你姐夫向我提出 一公司收编到他们家的门下吗?我再走一次爸爸走过的路? 姐开始怀疑爱情了,觉得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以交易的,姐觉得嫁人好像是个 交易。 我走出弟弟的房间时,新月在走廊上洗衣服。她回头对我说,姐,你和他说话 了?他有什么反应吗? 我说,说话了,我喜欢和弟弟说话。 新月说,我也喜欢和他说话,我天天和他说话,什么心里话都和他说。 我问,他有反应吗? 新月说,没有,但姐你信不信,他一定在听,一定听得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