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冷战 安娜姐的解释 安娜姐从广西回到昆明后,先见了邱雨寒。当然这是她告诉我的,我问安娜姐 怎么晚了一天回来?她说:“细艳,我昨天就回来了,我去滇池找了雨寒,我去的 时候你刚走。” 大家应该是心照不宣。安娜姐一定会问邱雨寒为什么她在广西时我打了一个莫 名其妙的电话,邱雨寒也一定告诉了她我到滇池找过他,也许他也告诉了安娜姐我 有可能看到了那封被他一时疏忽放在桌子上的特快专递。 安娜姐对我说:“细艳,我们去‘赖着不走’喝茶吧,我好想那里的云雾茶。” 一玻璃壶云雾茶放在我们面前的时候,安娜姐点了支烟。喷吐的云雾和漂浮的 云雾环绕着我们。 “细艳。你知道为什么姐姐把资金全部转到你的公司吗?” “姐姐支持我。” “不是。你自己有足够的资金,根本就不需要我的…这些钱。” “那是你怕我没有信心经营。” “也不是。” “那是为什么?” “姐姐在你的公司有投资,那就算有股份,虽然我们没正规地按股份制规划, 但我确实将占公司资金一半的钱投入在公司里。有姐姐的投资在,除你之外的任何 人都拿不走公司!” “姐,你知道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我当初想阻止你和雨寒的婚姻,但这样并不体面,你们相 爱相亲,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也不拆一家亲,姐姐怕缺德。” “姐,雨寒是预谋好的吗?很久以前就想这样吞并我?”。“不是的。雨寒是 个好男人,他不是骗你,他爱你,爱得很深,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可,那封信上的意思,好像雨寒已经和父母有沟通了,就等着做我的工作了。” “不是那样,雨寒只是向父母汇报孑一些公司的运作情况,而他的父母却另有 打算,一直想让儿子回莫斯科。这并不是串通好的。我知道邱家的作风,也了解雨 寒的为人。他目前把公司完全当成自己的,他是为了你,他在心甘情愿付出。” “你问雨寒了?” .“没直接问。但我知道他父母的秉性,他们是扩张的人, 在国外几十年,一直在扩张和垄断。我也知道雨寒的秉性,他只要努力,什么样的 生意都能做好,他用不着靠扩张来生存。” “姐,‘麒麟城’的事,也是他家搞的吗?” “‘麒麟城’的事不是他家的手笔,他们只是抓住了那个机遇,接手得水到渠 成而已。” “那,爸爸被杀呢?” “细艳,别把所有的事都故意联系在一起。你爸爸和邱家有多年的交情。” “姐,我发懵。你把公司接手过去吧,我这是真心话。我只想过闲散的生活了, 我陪着我的弟弟。我来昆明并不是一心想办成个什么公司,这个公司只是我无意中 整起来的,我没有赚大钱的欲望,也没有成为企业家的野心,我只想安稳地做个女 人。公司干得顺心顺手就可以当成个营生,公司惹来这么多烦恼,我觉得不值得了。” “你爱雨寒吗?” “爱,可我开始怀疑了,我和他结婚是怎么回事?” “细艳,姐给你保证,不是交易!他是姐给你带来的,姐对你负责,对你们王 家负责!” 我喝了很多茶,我觉得我是把云雾喝在了肺腑里。 安娜姐的烟一直没断,我这是第二次看到她这样抽烟。 第一次看到的时间是1996年年初“麒麟城”出了横祸的那个晚上,她和爸爸。 伊万在一起研究对策,爸爸狠狠地打了她一个嘴巴。那天她一直在一支接一支地抽 烟。 生就的性格是懦弱,我刚刚深切意识到自己的弱点。 我不敢问很多事,任何一件往事都有可能引发我的歇斯底里。我怕回忆从前。 曾经,15岁的时候,我来初潮的时候,我在卫生间里自己哭成个泪人。后来, 我和同学说起过,问过她们是不是在初潮时也怕得直哭,她们对我说,细艳,你真 懦弱。 我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