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 邱雨寒承诺,他不会将公司归属在他爸爸的“门下”。 可他做的却不是那样坚决。我看到他给莫斯科打电话时的为难,电话那边说的 什么我无法听见,我听见邱雨寒说,爸,这应该是两厢情愿的事情,细艳的公司正 在起步,硬性归属一个公司会在本地造成不良影响,这件事得从长计议。 我的脑子里没有邱雨寒父母的影像,有可能我在十几岁的时候曾经见过他们, 但邱雨寒随身带的他父母的照片没给我任何唤起记忆的东西。当然,我就不知道这 两位老人的脾气。我想,可能是他们在电话里发脾气了,不然也不会突然终断了那 个电话,而放下电话的邱雨寒也不会那么失落和阴郁。 打电话的时候碰巧安娜姐也在场。安娜姐说,雨寒我们谈谈。 两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并让我“旁听”。 安娜姐说:“雨寒,细艳的这个公司有我一半的股份,你的父母给你什么压力 我不知道,但这个公司不可能归属在弥们邱家的门下。要是必须有什么变动的话, 我成为这个公司的主管怕是最先的变动,然后再发生什么变动,就应该由我说了算 了。” ‘邱雨寒说:“我已经在一个月之前就向我的父母说明了这里的情况,我没有 给他们提供任何公司的资料,也没有提出所谓的归属方案。我没有让’聆‘公司归 属谁的意思。父母那边有他们自己的打算,他们无法左右我们公司,现在是,将来 也是。” 安娜姐说,“他们无法左右公司,但他们可以左右你。” 邱雨寒问,“安娜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安娜姐说,“你的父母要休回去,公司不被收编,你若回去,就等于抛下了细 艳,而你到了你父母那里,是绝不可能马上回来的,只有把这个公司归属进你们邱 家的门下,你才可以留在昆明和细艳在一起。” 邱雨寒说,“安娜姐我没想这么多。” 安娜姐说,“你应该想到这么多,你是你的父母供出来的MBA ,父母供你的目 的就是为你们的家业服务,这是你的职责。你想到过留在昆明和细艳一辈子吗?” 邱雨寒说,“姐,不管到哪里,我都会和细艳在一起,不会分离。” 我突然说,“安娜姐,其实没什么可以计较的,你把公司接过去,我就可以和 雨寒走。” “不!” 这声“不”,是安娜姐吼出来的,我从来没听到过安娜姐有这样大的声音! 我的那句话说出来之前,显然没有在大脑里过滤一遍,我是脱口而出的。我怎 么也没想到安娜姐的反应这么大,她直瞪瞪地看着我,泪水在眼中打转。终于无法 控制,她擦着眼睛走出办公室。 这声“不”让我心疼了好多天,在这好多天里,我不敢面对安娜姐,我觉得我 是伤了她的心。我躲着她,也躲着邱雨寒,可我到公司或者在家里都不可避免地见 到他们。我呆坐在任何一个地方心里都在翻腾。 我不知道邱雨寒和安娜姐相遇的时候是怎么说话,他们不会像我一样懦弱,他 们一定能像原先一样说话吧。 也许,他们也能不停地谈论我,继续他们之间的讨论。 也许已经找到了更切实际的方法消除这种尴尬。 我封闭住自己,有点像躺在床上的弟弟那样封闭住自己。我对谁也不想说话。 新月问我,姐,你身体又不舒服吗?我摇头,对她什么也没说。 两三天的时间里,我鬼使神差地查了我在银行里的资金,鬼使神差地看了看公 司大半年来的经营账目,鬼使神差地用计算器算出了邱雨寒放在里面40万后我们到 底赚了多少钱。 邱雨寒的40万元真的已经完成了他翻跟头的预言,而我,已经在他完成40万翻 两个跟头之前,嫁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