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需要多久 弟弟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的手指能动了,能偶尔哼几声,但挣开眼睛再看 这个已经变化了的世界,需要等待。 我到弟弟床前的频率在这几天明显高了,起来,我甚至翻看弟弟的眼皮,叫喊 弟弟的名字,我没有指责新月的做法,在她的面前不再提及那天早上看到的事。我 知道,我等于默许了她的作为。我在夜里轻轻地走在弟弟的门前,还是听不到他的 鼻息,也听不到新月的鼻息,我不敢推门或者敲门。 我告诉邱雨寒新月的“出身”。邱雨寒也瞪大眼睛惊讶了好一阵。但他过了一 会说,也许,这是弟弟的福分。 邱雨寒抱住我,对我说,这样的事情只能寄予希望,而不能指望它真的成为现 实。只能等待。时间是最真实的。 时间是最真实的。从我看到了那封不该看到的来自莫斯科的特快专递到现在有 一个多月的时间了,邱雨寒韵父母又来了多少次电函我不知道,但我确实看到了安 娜姐抽屉里的一份文件,那是一式两份的文本,有中文和俄文字样,莫斯科方面的 签字盖章已经完成,看上去只等待这面的一章一字了。我只是想在安娜姐的抽屉里 找个唇膏借用,却看见了又一个不该看见的文件。 安娜姐一定是不同意的,不然也不会让这个文件压在办公桌里。邱雨寒也不一 定同意,但这样的压力他不见得能挺住,他也许真需要在我和他父母之间做一个痛 苦的选择。 我一个人站在办公室里,发呆了5 秒钟后,自己笑了。 我给律师打电话,我说。可以办手续了。 可以说,弟弟的一点“复苏”给了我很多勇气和信心,我看着他手指在动,我 就想像他的眼球也马上会动。 会睁开眼睛,会和我说话……这个念头让我开始吃惊,原来我对亲情的渴望这 样强烈,甚至胜过爱情。 我,是一个脆弱的、懦弱的、需要有寄托和依靠的,女人,我不属于商场,我 属于安逸。 我对安娜姐和邱雨寒说,我要去一趟北京。曾经联系过北京的医学专家,现在 我要把弟弟的病历带上亲自去一趟,把弟弟目前的状况说给他们听,求他们帮弟弟 快点醒来。 我说,一些工作我已经安排了,公司的事情全靠你们了。 我说,也许,我这次去的时间要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