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的曰子 爱,与月亮好像有很多渊源。 2004年1 月6l日,我又来到后海。我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对弟弟说,姐姐找到了 一个叫后海的好地方,在那里有很多感觉,你快点好吧,姐带你去。 已经黄昏了,天色已经是深灰色了,天上挂着个圆月亮,我算了几算,应该是 腊月十五了。 这是个有爱情的日子,我站在后海的栏杆边,想我的爱情。不知道邱雨寒来没 来过北京,来没来过后海,也许他的世界太大了,想不到看不到这个清净的地方, 但我在这一刻,真是很想他在身边。 一对男女走在我的前面,我信步跟在他们身后,能听见他们在说话。后海没有 多少游人,周围确实安静。 女孩予像凳蝴蝶一样时即时离地靠在男孩子身边。 “今天的月亮好圆啊,是不是十五了,算算,二十几号过年啊?” “是十五嘛,今天还是小寒呢,再有半个月就春节嘛。” “小寒吗?没觉得怎么冷嘛,是因为我爱你吗?” “爱我就不冷吗?那我快点爱你,来来来,我爱爱你!” 爱侣间的嬉闹我从未经历过,我和邱雨寒之间更多的是相视脉脉或者是我的小 鸟依人,我想不出来那种感觉,但我觉得那一定是无比快乐的。我只有25岁,在心 底里却发不出这样年轻的波动。我想,我怎么去消除心底的阻碍,从心里开始轻松? 我在那对男女的身后幻想我爱情的洋溢,我能像那个女孩子一样无拘无束地伸展自 己吗?其实我现在可能正在伸展,但我好像更需要一个载体来帮我伸展。我想,或 许弟弟能帮我伸展,或许他真的能够陪我来到后海,那样也许我可以对他说些不用 再三考虑的话,也许我会对弟弟说些疯话,说些不三不四的话,说些自己也不知道 是什么的话…… 我就这么跟着那对男女,跟了很久。他们在银锭桥旁的一家咖啡屋坐下。要了 两杯咖啡。我也坐下要了咖啡。我好像迷恋这对男女营造出来的氛围,我在这个氛 围里十分舒服。 他们小声说着话,靠在一起不停地相吻。他们吻得很美、很投入,男孩子稍稍 低头,女孩子闭着眼睛迎上他的嘴。我也闭上睛。去想我也在那种吻中。我看不清 楚男孩子的面目。他的背影和侧影给了我无限的性幻觉。我只记得那个女孩子像我 一祥,一样的长发。一样的自哲,一样的眉清目秀齿白唇红。 我想,这个永远也说不出口的意淫过程也许是我另一种生活的开始,这对于我 是一个大胆的伸展,我想不到我会这样恣意。也想不到我会在这样的恣意里得到快 感。 夜风很凉。我却觉得热。从心口传散出来的热,到达我的手心、脚心。十五的 月亮看着我,不言不语地看了个明白。我在心里说,我的圣母玛利亚,你要是在月 亮上看见了这些。你赐我解脱。 银锭桥周围开始摆上一家小生意,一位花白了胡须的老爷爷正在摆卖他的工艺 品,那些东西都是纸糊的。 做得精致,做得色彩缤纷。一个小小的十分喜兴的花轿。 一个巴掌大的凉亭,还有一个一尺高的牌坊。那小牌坊三个门庭。立柱上飞龙 走凤地写着吉祥话,两个极小的中国结分挂在牌坊左右…… “都什么做的啊大爷?”游人问。 “纸啊。全是些孩子们用剩下的纸,边角余科什么的啊。”大爷说。 “您这是扎纸活儿吧?”游人还问,“看您这是怎么说的?纸活儿是给死人烧 的,我这是给活人当摆设的嘛。老外说咱这是工艺品呢,看这份精细劲儿,涂了漆 的呢。星儿崩的水不碍事。”大爷说。 “水不。压也不怕?”游人问。 “你当它铁打的啊?涂一层就为了坚固点,拿着也方便。它再结实也是纸啊, 你压不得,泡水里时间长了照烂。”大爷说。 我凑过去,端起那个带青石花纹的小牌坊说:“大爷,这是您做的吗?您什么 家什都能做吧?您帮我做一个雕龙刻凤的小纸床吧,我要留个纪念,我家里有一个, 塌……” “成!过些日子您来拿,我给您做一个红木雕花床,带幔帐的那种!” 转回身我对天长舒一大口气。我觉得胸中的空气很浑浊,吐出来再换进去新的, 就像夏天家里的穿堂风。 我又看见了那对情侣,他们站在树下亲吻,男孩子用风衣把女孩子紧紧裹在怀 里,女孩子把脚跟长时间地抬起……。我想试试给鄄雨寒打电话。我飞快地拿出手 机按动号码,那边嘟了两声传来了自动留言提示,我急不可待地说:“雨寒,雨寒 是我,我爱你,我爱你,我只想告诉你我爱你,情人节前我能见到你吗?你还会送 给我玫瑰吗?” 我不知我能不能在北京等来舒拉妈咪和伊万。我想我应该如愿,应该见到他们, 因为我真的见到了似乎不可能见到的东西,比方弟弟的阳光笑脸,还有,我见到了 在平静中自己爱着邱雨寒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