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 与此同时,乔未冬也从睡梦中醒来了。他摸摸身边,没有夜含风。他点了根烟, 靠在床头慢慢抽完,房间里始终是静静的。没有夜含风。夜含风走了?她去了哪里? 他拨通了她的手机。夜含风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 “在哪里呢?”乔未冬问。 “在车站。”夜含风说:“我准备出去旅行。我看你睡得香,没敢吵醒你。” “什么!?你发神经啊?怎么突然会有这种打算?” “不好意思,我也是临时决定。没有事先通知你。人要在一个灰暗的地方呆久了 会生厌的。” “你总是这么多愁善感!”乔未冬很快缓过神来笑笑说:“也好,换个地方放松 一下也好。那准备去哪里呢?” “曾经有人建议我去西藏。他说那是一个圣洁的地方,可以治疗忧伤,让我不再 颓废。我现在就打算去。” “去西藏你应该坐飞机。” “他建议我坐汽车,而且走川藏线,会有意想不到的体验。再说,我不急着赶路, 我最富裕的就是时间,我甚至还可以徒步翻越高山。” “你疯了吗?!现在是什么季节!?你真是匪夷所思!”乔未冬在电话里叫了起 来。 “我已经决定了。非去不可!”夜含风倔强而坚毅地说。 “那,你需要钱吗?旅行是很花费的事情。” “我还有点积蓄,足够我这趟旅行的。而且我还可以租辆越野车和导游。”夜含 风说。 “以后怎么办呢?你旅行回来怎么办?”乔未冬想这个女人真是疯了,要把所有 的积蓄拿去做一次冒险的旅行,并且不管将来。 夜含风沉默了片刻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等到穷途末路,我还可以嫁人。 万一我在旅途中光荣了呢,以后的事就不用考虑啦。” “呵呵,这个想法可不好啊,”他说:“首先,你不会死,你会长命百岁。其次, 你不适合嫁人。你本身是属于自由的,像一只自由飞翔的鸟儿,你怎么甘心被关进笼 子呢?” “只要有人愿意娶我,我愿意被关进笼子!”夜含风快速说道,声音里满含怨恨, “因为我已经飞不动了。” “呵呵,”乔未冬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说:“既然你执意要去,那你路上一定要注 意安全。保持手机畅通,一旦发生什么意外立刻给我打电话,懂吗?如果你需要钱, 我会往你卡上充钱。”乔未冬能做的只有这些了。他不爱这个女人,就不会把一生交 给她。但他却是愧疚的,他无法正视夜含风的感情,只能用感情以外的另一种方式弥 补。 “我该上车了。”夜含风说。 “好吧,那就这样吧。一路多保重!一定要保持联系!”乔未冬的心里竟有了一 丝惜别的惆怅,他想起昨晚与夜含风疯狂投入的一夜,原来她早就想不告而别。夜含 风将孤独地踏上一段危险的旅程,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她带着对他的失望和怨 恨离开,是该祝福她平安归来还是该谴责她视生命如儿戏? 今天是星期天,既然夜含风已经走了,他想那就放自己一个假,陪子丹到处逛逛。 他穿好衣服,关好所有的水电器,四处巡视了一遍,然后锁好门。 回到风雨园,把车停在门口,他开始给子丹打电话。 回到风雨园,把车停在门口,他开始给子丹打电话。 “我的小懒猪,起床没?” “起了,哦,还没呢。”子丹语无伦次。 “那还不赶快起床收拾一下。太阳老高了。我回来接你去逛逛。” “啊?!你回来了?!”子丹显得很惊慌。 “当然啦。”乔未冬摸出钥匙开门。 “在哪里?”子丹的声音更恐惧了。 “在哪里吗?在……”乔未冬不做声了,他轻手轻脚地走上楼去,猛地推开卧室 的门笑着说:“在你面前呀!”然后他僵住了,笑容凝在嘴角。他看见那个英俊得令 人嫉妒的男孩子正衣衫不整地坐在床上。子丹穿着睡袍站在床前,看见乔未冬,她的 脸变白了,电话从她手上滑落下来,跌在地上。 足有一分钟,子丹反应过来。她猛扑过来,忙乱地抱住乔未冬一迭连声地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乔未冬的脸扭曲了。他推开子丹,慢慢朝男孩走去。他的梦在瞬间破碎,他需要 发泄绝望和愤怒。他抓住男孩的衣领,握紧拳头,用所有的力气向那张漂亮的脸挥去。 “不!”子丹惊恐地发出叫喊:“求你别打他!别打他!要打你打我吧!” “我会的!”乔未冬狞狰的脸转向子丹:“我先杀了他再杀你!” “不要!”子丹再一次扑向乔未冬,她疯狂地抱着他大声喊:“童言,快走!快 走,童言!” 童言从床上爬起来。他似乎刚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摔摔头,朝着乔未冬,开始反 击。他的拳头有力地打向乔未冬,血像浑浊的污水在两个人脸上流淌。 子丹睁着惊恐的眼睛哭喊着。世界仿佛到了末日。许久之后,屋子里终于沉寂下 来。三个人都累了。 乔未冬满脸鲜血从地上站起来吼道:“现在你可以走了。带着她一起滚吧!滚!” 子丹怯怯地抽泣着,说:“我不走。” “你不走?”乔未冬冷冷大笑:“你们不是相爱吗?现在我给你自由。我不想再 看到你了,走吧!”他转身一瘸一拐走出去,走到门口他再回头说:“你可以带走我 给你的东西,衣服、首饰还有那50万。走吧,别再让我看到你们。” 乔未冬去医院简单处理一下伤口,然后去公司。他在那里呆了一下午。他想给子 丹足够的时间清理要带走的物品。 黄昏,他开车回风雨园。车窗外,迎面一轮夕阳红得耀眼。乔未冬眯起眼睛看夕 阳,那夕阳临近消逝,所以拼却最后一抹嫣红。 子丹果然走了。她把房间收拾得不染一尘。餐桌上做好的晚餐还淡淡地冒着热气。 她只带走几件家居衣服,其余一概没动,包括那50万的存折。 乔未冬在房间里走了一圈,结果发现子丹留下一样属于她的东西。她母亲送给她 的吉他。那把破旧的吉他一度承载着一个小女孩的音乐梦想,现在她把这个梦想留在 风雨园,自己离开。事实上乔未冬从她到风雨园的那天起,就再也没听过她的歌声。 她的梦想在那个时候就逝去了,乔未冬知道,这个小女孩的心已经死了。 他感觉到自己的残忍和冷酷,他明白子丹离开这里会很艰难。那男孩根本不具备 养活子丹的能力,他只是一个学生,而子丹有一大堆棘手的问题需要解决。可他不能 原谅子丹的背叛。他在心里嘲笑自己,子丹从未靠近过他的心又谈何背叛?她只是粉 碎了他对婚姻的期待与梦想。他是打算要娶子丹为妻的,但子丹不再是他心中那个纯 洁的小公主了,纯洁的小公主成为真正的童话。 乔未冬疲倦地去了书房。现实满目疮痍,他需要虚无。QQ上,诗人之死的头像依 旧灰暗,连留言都没有了。她说过她要离开城市,去大西北流浪。果然一去不再,好 洒脱的女子!笔调沧桑得让人落泪,行为诡异得令人费解。 子丹走了,夜含风走了,诗人之死也走了。乔未冬感到他的生活只剩下离别。他 从不多愁善感,他对生活早就目标明确、条理清晰,但现在他感觉迷茫,不知道生活 哪里出了差错? 但很快,他就相信离别只是暂时,诗人之死还会回来;夜含风也会回来,就连子 丹,他坚信也会回来。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