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蓝山咖啡 夜含风在藏区养伤的时候,乔未冬正与林曲呈在一家饭店的KTV 包房大歌特歌。 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姐不停灌乔未冬喝酒。他醉得整个人几乎都瘫倒在小姐 的身上。林曲呈一边心不在焉地唱歌,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瞟着他。看到时机成熟了, 他向小姐示意,那两个小姐就一左一右把他架到楼上订好的房间里。 “子丹……别怪我,我并……不想出卖你,是你……先对我无情的……”乔未冬 醉醺醺地嚷着。 “乔总,你喝多了。我们去休息吧。”一个小姐说。 “去哪里……休,休息?我要子丹……我要子丹,陪,陪我……” “这里没有什么子丹,我们陪你。”两个小姐使劲把他拽进房间,砰地关了门。 林曲呈不动声色地看着小姐拖走乔未冬,马上掏出手机给手下打电话,“现在马 上去‘音乐坊’酒吧找一个唱歌的年轻女孩。……对,对,什么样子?别问我什么样 子,总之长得最漂亮的那个就是她了。要快!”他啪地关上电话,脸上露出阴森森的 笑。想了想,他再拨了一个电话,“邹市长,那女孩已经有下落了,我现在正派人去 找,很快……嗯,好,没问题!……什么?那块地我有希望了?!好好好!我马上派 人做一份最好的标书……” 这次他放下电话,脸上的笑变成了得意。 一小时后林曲呈手下打来电话,他们说唱歌的一共就三位,两男的,一女的。那 女的长得虽然也漂亮,可怎么也算不上绝色。不过,他们迟疑了一下又说,有个服务 员长得那才叫漂亮呢,真是盖了!她就是太冷,脸上没有笑容。 林曲呈一听马上说:“就是她了!你们给我盯紧点,我这就来。” 半小时之后,他到音乐坊,找个座位坐下来。服务员端来他点的酒,果然是子丹, 她低垂着头,脸上没有表情。她把酒给他打开,倒上,看也没看他一眼,说了声“先 生慢用”就准备离开。 “子丹小姐,”他漫不经心地开口了:“好久不见,还认识我吗?”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好。” “请坐。”他示意她坐下。 “我现在在工作。”她不动。 “好!我包下你今晚所有的时间,怎么样?”他说完向坐在远处的手下打个手势, 那人立刻走过来,他向他耳语了两句,那人走开了。 “我是服务员,只负责端酒端水,不陪聊陪喝。” “你误会了,子丹小姐。我不是让你陪聊陪喝,我们可是朋友相聚啊。我向你们 老板请假,扣的工资我给你发。” “有什么事请说吧。”子丹依然冷冷地说。 “我们重新找个地方谈,怎么样?”林曲呈嘴上说得客气,却已经站起身来,准 备往外走。 酒吧老板赵经理满脸堆笑地快步走来,“不知林总大驾光临,怠慢了!”他远远 就伸出手来握住林曲呈的手,又转身对子丹说:“这里你别管了,你去吧。要陪好林 总哟!” 林曲呈不冷不热地说:“别说陪不陪的,我和子丹是老朋友相聚。既然老板准假 了,那我们就走吧。” “二位走好!走好!”赵经理目送他们走出去,摸摸口袋里那两万块钱,心想: “这小姑娘真是只招财猫,招来的全是出手阔气的主!” 子丹换好衣服出来,林曲呈的车已经等在门口了。司机看见她出来,立刻打开车 门,林曲呈坐在车里对她微笑。 “想去哪里呢?”林曲呈问。 “不知道。” “如果你不介意,我带你去个地方,那里清净,说话也方便。”林曲呈说:“我 保证你绝对安全!而且还会把你安全送回家,不会少你一根头发!” “随便吧。” 最后汽车停在一幢别墅前。它比风雨园还大还豪华。林曲呈打开门,一边请子丹 进去,一边观察她的反应。子丹对屋子里的富丽堂皇视若无睹。 林曲呈亲自去厨房煮来咖啡。他端来咖啡对子丹说:“请品尝一下我煮的蓝山咖 啡。蓝山咖啡有最好的品质。做人就要像喝咖啡,要品味就喝最好的咖啡,如果为解 渴,一杯白开水足已。” 看见子丹端起咖啡来喝了一口,他满意地笑了,他说:“我在美国念书的时候, 跟一个法国女孩恋爱一年。她是典型的金发碧眼美女,笑起来很迷人。我们很相爱, 她每天都给我煮蓝山咖啡,渐渐地,我爱上了蓝山咖啡……” 林曲呈端着咖啡回忆往事,脸上是少有的凝重。子丹诧异地看着他,搞不明白他 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 “后来,毕业了,我们也分手了。”林曲呈继续说:“我却学会了煮地道的法国 咖啡。每次煮咖啡的时候我都会想起她,然后怀念那段爱情。怀念的感觉有时候比得 到更好。最美的爱情应该是永远得不到的心痛感觉!爱情应该是用来怀念的,而金钱 才是该努力争取的东西!看我今天的成功,我就不后悔当初失去爱情。如果我当初为 了爱情失去理智,我能有今天的一切吗?住在喜欢的房子里,开喜欢的车,煮着蓝山 咖啡怀念爱情,我觉得这才是幸福生活的含义!” 子丹终于听懂了林曲呈的意思,绕了一大圈,原来就是表明他的人生态度:要果 断放弃爱情,追求金钱! 子丹说:“林总能过喜欢的生活,那是因为你命好,许多人还饿着肚子呢。” “你也可以过我这样的生活,子丹小姐。关键是你能否懂得利用你自身的资本!” “我能有什么资本?我连高中都未毕业。我穷,渺小,没有户口,我只不过像地 上的一只蚂蚁,”子丹越说越激动:“任何人都可以随意践踏。” “你是不是受了委屈?是谁欺侮了你?乔未冬还是那个小男孩?” 子丹不说话,肩膀一耸一耸地抽泣。 “不管是谁欺侮了你,我会帮你找他们算帐!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我也就不拐弯 抹角了,实话说了吧,邹市长很喜欢你。邹市长作为一市之长,呼风唤雨,你跟着他 不比跟任何人都强?!乔未冬给你的我会加倍给你,你的户口我也会很快找人解决。 另外,这幢别墅就留给你和邹市长住,我还可以给你配个司机和保姆。怎么样?”林 曲呈说完又想起一件事,“哦,还有,你不是喜欢唱歌吗?我还可以给你搞个演唱会。 你考虑一下吧?” 子丹听他讲完了,肯定地说:“不需要考虑了,这不可能!” “子丹小姐不必这么快回答我,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考虑。一个星期后我等你 回信,到时候你不答应我也决不勉强。” “你是在利用我的贫穷。”子丹说。 “你也可以利用我的金钱!这就是个互相利用的世界!许多女人想被利用还没那 个福气呢!”林曲呈说完看了一下表,“时候不早了,我叫司机送你回去。你现在住 在哪里?那个男孩家里?” 林曲呈的司机把子丹送回童言家的小区门口。童言正在门口等着。他给子丹打了 一晚的电话都被告知关机了。至从离开风雨园,子丹无处可去,只好暂时住在童言家。 童言一看见她下车,眼睛里几乎冒出火来,“你到哪里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他激动地问:“谁送你回来的?!你又去找乔未冬了!?” “怎么可能呢?”子丹轻描淡写地说:“一个客人顺路送我回来。” “我不相信!有那么好心的客人,对你没有企图会深更半夜送你回家!?” “随便你相不相信。”子丹说:“总之我没有做过什么。我累了,回去睡觉吧。” 尽管他们轻手轻脚的进门、关门。还是把童言妈“吵醒”了。这个在高校教哲学 的副教授穿着睡衣走出来,脸上是瘟怒的表情。 “都什么时候了?还让不让人睡觉?”她提高声音对子丹说:“子丹,如果你还 愿意住在这里就请遵守我们家的规矩。我们家可不是旅馆!” 童言妈说完转身走进卧室,“砰”地关了门。 子丹默默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去洗澡间洗澡。她想:“看来等不到发工资就得搬 出去了。明天就要找赵经理预支这月的工资。” 童言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带子丹回家遭到父母的强烈反对。这个高知家庭 是不允许有未婚同居的行为发生,更何况子丹还是个来历不明,没有学历的女孩。童 言只有以退学和离家出走相逼,父母才不得不妥协了。他们毕竟是受过教育的知识分 子,不比小市民,他们自然有他们的方式表达对子丹的不欢迎。他们对子丹很客气, 客气得过了分。他们不让子丹做任何事,也不和她说任何话,仿佛子丹是来他们家讨 债来的。子丹在他们的客气里深深感受到寄人篱下的悲哀。 当他们第三次拒绝子丹想洗洗碗或拖拖地之类的家务活的时候,子丹终于决定出 去找工作,然后尽快搬出去住。 她没有身份证,也没有学历,没有任何工作经验,唯一会的就是唱歌。可她的生 活中已经不再有歌了。她去找赵经理,因为赵经理曾经说过,随时欢迎她回来。 赵经理自然是极高兴的。他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当他听子丹说她不想唱歌了, 只想当服务员时,他惊得不知说什么好了。他连连摇头,啧啧叹息,“真不知道这小 姑娘哪根经不对路了?居然放着多挣钱的事不干要做服务员。她做服务员真是大材小 用,优势也不能发挥出来。”他虽然有些不悦,但还是答应了。只有先收留她,等以 后再慢慢做工作。 子丹在音乐坊当服务员第三天,乔未冬就找来了。 他每晚都去音乐坊,不听歌,也不喝酒,只要一杯咖啡,而且每次都点名要子丹 送去。子丹不和他说话,每次把咖啡端过去就走。 他也不纠缠她,看她端来咖啡,只是礼貌地说声“谢谢。”他连自己都不明白为 什么还要去那里?他对子丹的感情应该已经淡了,就算子丹有一天回心转意回到他身 边,他也不可能再娶她为妻。在他心里,以后只能接受子丹做他的情人,永远只能是 情人!这是他能接受的底线.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