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最后是你(7) “他出去干吗?”老徐虽然觉着她有些跑题,出于礼貌也只好附和了。 “干吗?喝啊!和那群酒肉朋友喝啊,一个晚上可以喝几场啊。你知道酒是 什么吗?酒是他的亲爹!喝完再去茶社,赌啊,麻将是啥?就是他娘!工作瞎混! 感情粗糙,家里对他说来,就是个睡觉的地,我能跟他过吗?他爹是个师级离休 干部,培养了这样一个纨绔子弟,不光不管他,还跟我说男人不就这样吗?女人 不要太计较嘛。这是人说的话吗?狗东西!老家伙人面兽心,趁他儿子不在家, 好几次偷看我洗澡!我一到厨房忙活,他就在我身边磨来蹭去。真恶心呀,他妈 居然也装呆扮傻……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嫁到到这样一个虎狼窝里,徐先生, 你说我怎么跟他过啊?” “哦……是这样……” 看着眼前这个声泪俱下、滔滔不绝的落魄女人,徐天岐有些手足无措,他突 然想起一个词——怨妇——眼前这位不正是一个饱受婚姻磨难的怨妇吗?难道离 过婚、受过伤害的女人都是这种心态吗?她们还会有美好的心情吗?还有建设一 份新生活的激情吗?他将面临这样一个人吗?他也属于这样一个圈子吗? 他突然有些伤感,一下就没有了情绪,找个机会,匆匆离开了。 嗨!这就是国家一级作曲的生活吗? 后来还是话剧团宋团长给他出了主意:“天岐,这种事不能仅仅靠熟人,首 先你的条件太苛刻,谁的身边也不可能有多少现成的给你选。另外,如果两边都 是熟人,中间人也很难操作。你不能局限在身边这个圈子,龙州可有900 万人啊。 干脆!撕破脸皮,一步到位,直接去婚姻介绍所。那儿信息量大、熟人少,也许 会有机会。我看这件事不能急于求成,来日方长,要有个过程。” 是的,什么年代了,脸面有那么重要吗? 四 徐天岐是8 年前和刘斯离的婚。那年女儿徐一桐15岁,刚上高一。 他们的家庭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令人羡慕的,徐天岐是国家一级作曲、正 教授级,1 米80的身高、仪表堂堂。刘斯原来是教育学院的外语讲师,后来跳槽 到一家国企进出口公司,从办公室副主任做起,两年内就做上了企业下属一家奶 制品公司的老总。上大学时,刘斯是校花,一张瓜子脸、两只不大不小的丹凤眼 不知迷倒多少男生。做了老总的她,依然是丰韵犹存。记得她第一次开着公司那 辆白色桑塔纳停在文化局宿舍里的时候,楼上不知多少只眼睛在瞅她。那个年代, 除了他们局长,文化局宿舍大院停过谁的车呢?邻居们肯定在想:“怎么什么好 事都落到他们家里呢?” 实际上,他们两口子在事业上的成功固然惹人眼目,而女儿桐桐更让这个院 子的邻居望洋兴叹。桐桐继承了他们俩外形的优点,爸爸的挺拔和妈妈的清秀, 十二三岁时就出落成一个大美女了,智商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年中考,她 没让有本事找关系的爹娘操任何心,自己考上了龙州一中。不光弹一手好钢琴, 小小年龄还写得一手好文章,进了中学就竞选上了学校的文学社社长,再后来又 考上了重点高中。爸妈离婚以后,她几乎没受到任何影响,顺利考上了上海艺术 学院钢琴专业,现在已经大学毕业,硬是凭自己的力量考上了日本早稻田音乐学 院的文艺学硕士,当然,她老爸是她的坚强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