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最后是你(8) 那么,这样一个家庭为什么会像前苏联一样突然就解体了呢? 许多偶然中包含着必然。 刘斯有句话怎么说的:“压倒骆驼的,竟是那最后一片树叶。” 矛盾出在一次宴会上。 徐天岐印象很深,那是1999年国庆节前夕。刘斯所在的龙州进出口总公司要 写一首企业歌曲,总公司老总毛和平知道办公司刘副主任的老公是位作曲家,专 门在公司下属的芙蓉大酒店宴请徐天岐,陪客的除了刘斯之外,还有另外几位公 司的副总和部门要员。 早上刘斯上班前反复交代徐天岐这件事的重要性,提醒他中午千万不要喝酒, 保持清醒。晚上在她毛总面前一定要谦虚、低调,不要喝多,更不能张狂——徐 天岐,你不了解企业的规矩,不和老总抬杠是我们这一行的游戏规则。 徐天岐调侃说:“我要见的不会是毛主席吧,干吗这么紧张?” 那天也巧,徐天岐一位大学时代最好的哥们欧阳雁鸣突然到了龙州,上午到 的,晚上就要离开。有朋自远方来,作为东道主当然要好好接待了。那天中午进 饭店之前,徐天岐还在想着老婆的交代,可二两酒下肚以后就身不由己了。 吃饭的只有三个人,除了他们俩之外,还有老欧带来的一位女人。那女人叫 绢子,30多岁,能说会道,还有一个好酒量。她和老欧那天特别兴奋,对徐天岐 轮番轰炸。徐天岐刚开始还想解释一下自己今晚有重要活动,中午不能喝太多。 不知为什么没有说出口。再说绢子一口一个天岐哥、天岐哥的喊,弄得他心里暖 暖的。那女人不断在说:“老欧的朋友就是我绢子的朋友,今天妹高兴,天岐哥, 今天我们一醉方休。” 喝到中间,徐天岐才知道,老欧和他那位搞声乐的老婆离婚了,绢子是他最 近谈的一位女朋友。他们这次是去北京旅游,路过龙州,专门来看看哥们的。徐 天岐问:“妹在哪里发财啊?”老欧说:“她在北大中文啊。”他说:“呵!老 欧的层次渐长啊。”绢子说:“你听不出他在熏我呀,我在金陵百货大楼钟表文 具当售货员呢。”徐天岐想了一会才说:“哦,是‘百大钟文’啊?”老欧说: “那有什么不好,我看绢子一点不比咱大学里那些才女差。”徐天岐附和着: “是的、是的,什么才女啊、学历啊,有什么用,睡在身边都一样。我那位可是 个老大学生,咳!苦哦!鞋舒服不舒服只有脚知道啊。喝!” 呵!这样的话题,20年的老朋友,能不喝吗?喝着喝着,刘斯对他的谆谆教 导就丢到九霄云外去了。三个人从中午一直喝到下午五点多,两瓶56度五粮液喝 完以后,每人又战了四瓶啤酒。 直到刘斯的电话过来,徐天岐才想起晚上的事。 刘斯一听徐天岐拖着酒腔说话就急了:“你在哪里?你是不是喝酒了,我怎 么给你说的,现在所有的副总都到了,就等你和毛总了,你是不是想把我给气死?” 徐天岐拖个酒腔还在逞能:“不就是毛总吗……又不是毛主席,你放心……我的 酒量对付他绝对没问题。”刘斯说:“算了!算了!今天算了!你晚上别来了! 你别来丢人了! 我想办法圆场吧,你知道我想说你啥吗?你是狗改不了吃屎!” 刘斯愤怒地把电话挂了! 那天如果徐天岐真听她的话,没去芙蓉大酒店,事态也许不会这么严重。也 许他的后面的生活又是一个样子。也许那天注定会成为压倒骆驼的那最后一片树 叶。因为他不会不去,这就是他的性格,不就是见一个企业老总吗?至于这么紧 张吗?喝完酒的人是不能激的,不就是喝点酒吗——妈的,我清醒得很!他一肚 子的愤怒,匆匆和那二位道了别,打个的就直接去了芙蓉大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