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最后是你(22) 现在我已经自立了,你们就放心吧。我和刘议和那小子的关系基本敲定了, 他对我很好。天天早上老远地给我送早点,也不嫌累,呵呵,傻小子。 明年我要在福冈搞一台“独奏”音乐会,是刘议和帮我拉的赞助。是商业演 出,卖票的哦。到时希望你能来,你不光是我爹,还是我的启蒙老师,学生理当 邀请你了,放心,一切费用和手续学生负责安排了。你这么多年的积蓄都花在我 出国上了,也该得到些回报了。 在学习上,女儿一直很卖命,你呢?别忘了我们在上海的约定。 下周六晚上见,老徐,不准重色轻友哦。 注意身体,少喝酒。 想你的桐桐 徐天岐有些内疚,重色轻友?呵,有点。桐桐这孩子真有意思,她不光继承 了父母的外形,就幽默这一点也活像他爹。他们在一起,不像爷俩,像是平辈的 朋友,一口一个老徐的那个喊呀,就连她爷爷奶奶都看不惯,可徐天岐却乐在其 中。 桐桐5 岁就跟他学钢琴,他不光从来没打过她,就连大声呵斥都没有。他的 办法只有一个:哄。桐桐哪里没弹好,他从不正面说,而开始批评其他小孩: “那个小亭亭真笨啊,这段曲子学了三个星期都弹不下来,你看我们桐桐,才弹 三天就快完成了,聪明的孩子就是不一样。”桐桐有时手型有些扁,他又说了: “那个小金月啊,手型扁得像个老鳖盖,跟他说了无数次,就是改不掉,你看桐 桐,才说一次就记住了,绝对神童。”话音未落,桐桐的小手已经鼓起来了。 有时他出去应酬,不能看桐桐练琴,桐桐在里屋做作业的时候,他就在外屋 故意大声给刘斯说:“桐桐最近练琴越来越刻苦了,这么小的孩子这么自觉的还 真不多,晚上不要让她练太多,我知道我不在家的时候,她就铆足劲地练,想吓 我一跳。”后来刘斯告诉他,她那天练了三个多小时,比平时多了一倍。 刘斯说你这个老奸巨猾,就会玩儿孩子。他说你懂什么,这叫赏识教育,好 孩子是夸出来的。 她三四岁时,他们常逗她:“桐桐,喜欢爸爸还是妈妈?” 她说:“爸爸和妈妈。” “最喜欢谁?” “妈妈和爸爸。” 他两个面面相觑,她却在一边笑了,那表情好像在说:“两个大傻帽还想诓 我。” 直到孩子上了中学,他从来没问过桐桐的学习。每次孩子一回家,他总是那 一句:“今天高兴吗小兔崽子?” 桐桐皮肤随刘斯,特别白,在幼儿园里,老师都喊她小白兔。 这个小白兔从小就很自觉,很有主见。徐天岐也有意培养她的自信,从不把 她当小孩子待,管她懂不懂,家里买个洗衣机都故意征求她的意见。她从小就养 成了依靠自己的习惯,从一年级就不需要大人检查作业。每天睡觉之前都把自己 第二天需要带的东西准备好,自己已经会料理自己。上小学二年级就是班长,有 一次徐天岐到她们学校去找她,发现她正站在讲台上主持班会,几十个孩子鸦雀 无声地听她讲话,看她那副从容不迫的架势,把徐天岐吓了一跳,她还有这一套, 真不愧是老徐的孩子。 有次他们三个人打牌“跑得快”,刘斯总是输。她脾气很躁,居然真生气, 把牌摔得震天响。后来徐天岐发现少了一张牌,找来找去,桐桐最后在刘斯屁股 下面发现一张二王。他们爷俩起哄了:“刘老师还有这一手。”刘斯脸憋得通红 :“我要是故意的,天打五雷轰。”重新洗完牌以后,桐桐一面摸牌,一面用 《党啊,亲爱的妈妈》的调乱唱:“妈妈呀妈妈,学会了抽老千……”刘斯气得 大叫:“你再乱说我揍你!”徐天岐说:“你还当真,孩子给你开玩笑呢。” “她没有规矩。”她真急了。接着往下摸牌,桐桐又唱了:“妈妈呀妈妈……” “你!”刘斯眼睛又瞪圆了。没想到桐桐的词已经变了:“亲爱的妈妈……” “哈哈哈哈!”爷俩望着一脸窘态的刘斯笑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