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最后是你(37) 王梦兮看得很仔细,当她转过脸来,一句话问得徐天岐吓了一跳。 “你呢?” “我……我怎么了?你这话弯拐得也太陡了,怎么提到我了呢?” “你追求过女人吗?” “你问这个干吗?” “不想说就算了。” “你想听吗……”徐天岐话到嘴边,有些犹豫。 “你想说吗……”她也有些犹豫,好像已经为自己提出的问题后悔。 “那我说了?” “随便你……”她的声音轻轻的。 “正在进行时。”徐天岐一咬牙把话说了出来。 “老欧。”他佯装有事,向那边的欧阳雁鸣快步走了过去。当他悄悄回过头 看王梦兮的时候,发现她已经满面赤红。 十六 他们的关系真正取得实质性的进展是在沈阳的东北大餐厅。 那是总公司在沈阳的一家分公司宴请他们一行,在那个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 摆了四桌酒。那个副总热情洋溢,多次举杯,说友谊地久天长,大家今天要喝个 痛快,一醉方休。徐天岐开始是和老欧坐一起的,后来老欧去串桌了,王梦兮居 然端个酒杯来敬他。她那天大概也喝了几杯,眼睛有些红,但所有的矜持和距离 感都消失了,这就是酒的作用吧,它不光能改变人的心情,还能改变人的行为。 “徐老师,我要敬你一杯。今天我受益匪浅。” “你是小妹,当哥的只是举手之劳嘛,何足挂齿呢?妹能迷恋古典音乐,又 下驾和哥共同探讨,哥真有些受宠若惊呢。” “别贫了,徐老师,我以后会经常麻烦你、请教你的。” “不要老喊徐老师,太生僻了,你就喊哥,哥认你这个妹妹了。” “好的,哥……亲哥行不……”他们俩都笑了,他们一饮而尽。 宴会到了后半场,那位副总挺会来事,非要这些客人表演个节目不行。徐州 来的那位曲艺家说了一段山东快书,苏州一位艺术家唱了一段昆曲。淮安的一个 编导突然向大家宣布,在座的还有一位钢琴大师,他是谁,让大家去猜。大家的 眼光很快就集中在徐天岐的身上,立刻都鼓起掌来。 徐天岐那天大概喝了半斤左右的酒,那是他发挥最好的时候。他轻轻给身边 的王梦兮说了一句:“我去弹了,这首曲子是献给我妹的。” 上大学的时候,徐天岐的即兴演奏就是一绝,随便给他一个什么音乐主题, 他立刻可以把它演绎成一个有独立结构的钢琴曲。时而柔情如水、时而慷慨激昂。 龙州的酒场,只要有钢琴,徐作曲不演奏一段是绝对过不去的。 “恭敬不如从命了,我就随便弹几句给大家助助兴呗。” 那双白皙修长的手往琴键上一放,流畅的旋律立刻从他手下泻出。呵!这是 什么音乐?如此亲切又那么激情。第一个喊出乐曲名字的不是这些艺术家,而是 一路上都不太吭声的淑女王梦兮,她实在忍不住了,因为这段音乐她太熟悉了— —电视剧《牵手》的主题曲。这段她听了无数遍的管弦音乐在钢琴上又有了新的 乐意,熟悉的旋律、不同的乐器、不同的调性、不同的音区……酒后的徐天岐热 情洋溢,用各种手法来演绎那段他们都很熟悉的音乐主题。双手之间的音域在不 断扩大,终于在八度的辉煌中达到高潮。 呵!今天的课没白上,这个大厅里,最能听懂这段音乐、最有感触的就是她 了。当演奏结束,大家都在鼓掌欢呼的时候,她坐在原位上没动,她的眼睛里竟 闪动着晶莹的东西,她在思考,似乎正在确认着她的一种疑惑、一种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