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最后是你(38) 宴席是在欧阳雁鸣高亢的歌声中结束的,那天不少人都喝多了。他们入住的 那家酒店离这里很近,大家就这样三三两两地走了回来。沈阳的夜晚很美,高楼 林立,灯火璀璨。正值春天,和煦的春风吹在脸上是那么的惬意。徐天岐突然感 到生活是这样的美好,那过去的、曾经让他困扰的往事就让它们永远过去吧,无 论未来怎样,至少眼前是令人愉快的。这一切是谁给他带来的?是这次旅行?是 省文化厅?是乐器公司?还是身边这位仅仅认识三天的美女王梦兮? 他有一种预感,他的生活可能要发生什么变化了。 十七 徐天岐和刘斯是1999年分手的,至今已有8 个年头。桐桐那时以住校为主, 星期礼拜的,就往爸爸妈妈家两边跑,除了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刘斯之外,周围的 邻居看不出他们的家发生了什么变化。 后来桐桐到上海读了大学,他仍然没有结束独身的计划。 要说这么多年他是干熬过来的也不现实,桐桐到上海读大学以后,他的身边 也出现过两三个女人,一个是市柳琴剧团的演员,一个是市京剧团的化妆师。她 们都是离过婚的单身女人,他们接触期间,徐天岐的态度很明朗:他不会再结婚 的。 现在离婚的男人女人大都很开明,既渴望温暖又惧怕婚姻。但日子总要一天 天地过,不能为那个遥不可及的目标做尼姑或苦行僧。单身自有单身的生活、有 他们的苦衷、有他们对生活的理解。香港都一国两制了,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都 和谐共处了,小社会还不需要改革吗?还有什么过不了的观念坎吗? 但他们无非也就解决了生理问题,彼此化解了身体的紧张而已。她们甚至没 在徐天岐这里过过夜,所以也没有什么情感纠葛。 当然这都是绝对保密的,徐天岐没让桐桐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第三个女人是他们文化局对面的一个餐厅经理,人长得有几分姿色。徐天岐 有一次在她那喝多了酒,是她开车把他送回家的。她进了他家里的门,第一句话 就是,你是单身。徐天岐说,你怎么知道,她说,我又不傻。徐天岐说,你呢? 她说,我也是。徐天岐说,你想结婚吗?她说,我不想。徐天岐说,我也是。 又是酒精惹的祸,别管男女,只要酒一盖脸,一切都变得这么简单。内心深 处的孤独和寂寞平时可以克制和忍耐,但喝了酒以后人就脆弱了。不受他人约束 的单身人群就更不例外喽。 晚上,她上了他的床,而且那一夜她没走。 后来他们每周都要见面,这种关系持续了三年。他们戏称这是第四种生活状 态。这种生活状态的分类如同正规出版社出版的图书,有国家统一的书号,都具 有合法性。但却有四种不同的版本: 第一种是婚姻版。(围城里面的) 第二种是单身版。(围城外面的) 第三种是同居版。(没有手续,却一本正经混在一起过日子的) 第四种就是这种“每周一歌”,平时各有各的家、各有各的事,各有各的经 济,绝对互不混淆。周末相见。相对稳定、又相对宽松——周末情人版。 当然,一旦桐桐放假以后,他们这种状态就暂停了。 他们在一起风平浪静了好几年,最后这女人到南方去做生意了,一切也就不 了了之。要说徐天岐对她们没感情,不对。要说对她们很有感情,也不对。世界 上,情人之间有很多种平衡关系——应该说是状态,这大概也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