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最后是你(41) 他们这一行是在禄口机场的国内出口前解散的,有人乘火车,有人乘汽车, 还有人要转乘飞机。大家握手惜别,看起来难舍难分,可都行色匆匆,似乎都归 家心切。老欧邀请徐天岐在省城住两天,弟兄两个再好好聊聊,被徐天岐谢绝了, 他说家里还有工作。他已经没有了和他继续探讨女人的心情。 那时已经是下午5 点了,天上下起了小雨,徐天岐目送着一个个奔赴不同方 向的人,心情有些凄凉。每次分手的时候,看到这个场面他的心情都不好。他们 回家,是因为那边有人在等,老婆、丈夫、孩子或者情人……谁在等他呢?一个 独身的老男人,出门在外和回到家里有什么区别呢? 他在等机场大巴,那班车可以直达中央门汽车站,他要在6 点之前赶到,坐 最后一班回龙州的长途汽车。 王梦兮居然再也没给他说什么,甚至没往这边望几眼,就行色匆匆地钻进他 们公司的小车,和那位副总一溜烟地走了。 班车终于来了,颓丧的徐天岐拖着他的拉杆箱踏上了归程。 窗外的雨下得越来越大,视线开始模糊。汽车在高速公路上跑不起来,可能 赶不上6 点的车了。徐天岐想给老欧打个电话,可摁到半截又停了。他久违的激 情刚刚点起来,就被立刻淋湿了。点燃他的是王梦兮,扑灭他的也是王梦兮。女 人的确可怕、太可怕了,他又想到刘斯,为什么他衷情的女人都是这样的呢?真 正对他好的女人,他没有感觉。他有感觉的女人,却都这样对待他。 有句话怎么说的?“情场就像两个人在拉橡皮筋,受伤害的总是那个不愿松 手的。” 刘斯、王梦兮是那个始乱终弃、先松手的吗?他是那个死乞百赖不愿松手、 注定要受伤害的吗? 桐桐去日本时,他和刘斯去北京送她,在去首都机场的路上,他想了几个他 们分手时的场面:桐桐和她妈妈哭得难舍难分,他很豪迈地把她们分开;桐桐站 在安检里面向他们招手,一脸的泪水;他把桐桐送到安检门口,拉着开始哭泣的 刘斯转脸就走……可最后的情况却和想象的完全不一样。那天机场候机大厅人流 如织,他们和拉着行李的孩子排在长长的安检队伍里,他正想最后在交代她点什 么,突然旁边一个写着“暂停”的安检口打开了,这边立刻有不少人往那边跑。 桐桐竟然跑到了个第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的宝贝女儿已经消失在 人群里,找不到了。刘斯也是一脸的茫然,她可是连揩泪的手巾都准备好的,这 下好了,还没来得及哭,人已经找不着了。 他们刚到北京市内,两人的手机就同时接到桐桐的短信: 已登机。机场居然把票卖多了,没有我的位子了。我找到机长,他向我道了 歉,把我安排在头等舱了。你们说这是不是好兆头,经济舱的价格、头等舱的服 务。 不想再说什么,老徐,主动点哦。 他们是乘晚上的火车回的龙州,在那辆奔驰的火车的卧铺车厢里,他们有了 一次谈话。话题围绕着桐桐的建议展开的。 在桐桐离开家乡前的这几个月里,他们三口8 年来第一次住到了一起。 那套房子还是文化局的老房子,老式的三室一厅。她们来之前,桐桐还指示 徐天岐把家彻底打扫了一下。这些年,他们这一个楼的老邻居几乎都在外面买了 新房子搬了出去,只有徐天岐一直住在那里,他觉着挺好。